聽到這句話,洛小天暗戳戳的偷瞄了一眼許明晗,只看他神色自若,無一絲波瀾起伏,便知道一個百年曆劫對他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只是不經意間,洛小天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那股透徹心脾的異香,不知為何,這香氣總是能讓他的思緒懶惰下來,什麼都不願想起。
辭別了安平王,陸莫辭與許明晗便往城北的方向去了,而洛小天他們則需要去往城南的方向。
一行人沒走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串重重的腳步聲,他們回頭看去,只見一群燕門宗的弟子正向城南的方向快步而去,每兩個人之間還抬了一副破舊的棺架,上面用白布蓋著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
顧言君扯著洛小天往路邊避了避,眼見那些人走過去以後,就聽身後整理攤位的百姓議論道——
「燕門宗新任宗主燕盛文這幾天殺了得有不少人了吧。」
「是啊,我聽說凡是以前與燕睿關係密切的那些弟子,全都被殺了,就連燕家的老夫人也死了,只留下一個三公子燕執。」
「燕睿罪大惡極,他身邊的那些嘍囉也死不足惜,只是那燕老夫人一把年紀還要被自個的兒子連累,也真夠可憐的,而且燕老夫人被殺後,那燕宗主還下令將其剝皮剁骨,餵給燕執的血狼吃,燕執當時就對著燕宗主拔了劍,惹得燕宗主大怒,把他吊在塔樓上好幾天。」
……
洛小天聽著這些話,眉頭不自然的皺了起來。要說燕睿罪大惡極,那燕盛文如今做的一切,又怎麼去評判。
他輕聲嘆了口氣,眼睛不經意間,注意到對面的巷口裡站了一個人,似乎在有意躲避著那些燕門宗的弟子。
不一會兒,那人像是看到了什麼驚奇的事物,竟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了過來,順著洛小天的肩頭,落在了他的身後。
洛小天望到那雙靜美的眼眸,才認出那人是燕櫻嬈,緊接著,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疑惑地往後一瞧,燕櫻嬈眼裡映著的人,竟是許以卿。
洛小天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後的許以卿,抬起手來,指了指對面的巷口。當許以卿轉眸,剛好撞上燕櫻嬈的眼睛時,一個平時看著快意恩仇,無畏無懼的人,如今居然露出了慌張之色。
「師尊,我餓了,前面有個麵館,咱們過去坐坐吧。」
說話間,洛小天僅憑一人之力,就已經拽起顧言君、段默和若千晨朝著前面跑去,只留許以卿呆呆地站在原地,眼見燕櫻嬈慢慢踏著步子向他走來。
她的手裡拿著幾包藥,手指的關節因為用力抓著藥包,有些微微發青,等到在許以卿面前站定後,她低著頭,隔著面紗咬了咬嘴唇,率先開口問道:「你來向陽城,有些時日了吧?」
許以卿摸著後腦勺,笑的有些僵硬:「嗯,我幾個月前就來這裡了。」
話音剛落,燕櫻嬈的眉心攢動了一下,語氣多了幾分嗔怪:「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去找我?難道在你心裡,我連一個故人都算不上嗎?」
許以卿張著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就讓人難受,他活了這麼久,從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心裡如此慌亂過,除了她。
他與她是在五年前相識的,那時候燕櫻嬈對他來說還是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當時她隨燕門宗前任老宗主去天清閣,就那樣靜靜地躲在桃樹後面看他撫著箜篌,小巧的面容不經意地落在他的眼裡,乾淨而又美好,可他不知道,他的樣子同樣落在了女孩的眼裡,與他不同的是,那已經是一輩子的乾淨與美好。
後來兩人再相遇,已經是三年後了,那時燕老宗主剛剛去世,燕老夫人就急不可耐的想把燕櫻嬈許給影仙堂的江恆,作為維持兩家關係平衡的一枚棋子,她不甘命運如此,連夜逃出了燕家,卻在騎馬途徑山谷的時候遭遇暴雨,被墜落的岩石砸下山崖。當時她以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