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太祖打算帶您退隱?”
織愉微怔,半信半疑:“這是他同你說的,還是你的猜測?”
戰不癲:“是太祖先前說的。待安排妥當,太祖便會拋棄太祖身份,迴歸靈雲界。但他從此不會再插手靈雲界與魔界的任何事。他要帶夫人退隱,遊歷山水,不問世事。”
“太祖還問了我群芳園的事。他知道群芳園是我亡妻落入凡界後,隨她歸來而機緣巧合出現在魔界的一處現世異境。此異境與凡界相接,故有凡界之景。為了夫人,他動了透過此異境強行破出兩界之門,帶夫人回凡界的念頭。”
織愉心頭一顫。
戰不癲:“可惜界門不是那麼好破的,根據推演,他目前就算能破出兩界之門,也只能獨自去往凡界,帶不了夫人。故而作罷。”
織愉低垂眼簾,喃喃:“原來如此……”
原來這段時日,謝無鏡不斷為她學做糕點,是在為日後二人隱居做準備。
戰不癲不知織愉想法,見她有所觸動,乘勝追擊:“夫人這幾日也看出了端倪?那夫人定能感受到您在太祖心中的份量了。故而我想,若夫人肯勸太祖留在魔界繼續擔任魔尊,他必會同意。”
織愉拒絕:“我不會勸的。”
戰不癲:“夫人可是因為我等是魔族,所以……”
“你們是魔族還是修士,與我無關。在我看來,魔與修士,皆有好有壞,都一樣。我一介凡人,對你們之間的恩怨無甚感覺。”
織愉道,“我不勸,只是因為我不想幹涉他的決定。”
天道沒有警告她劇情變化,說明一切仍在天道想要的軌跡上。
她態度堅決。
戰不癲見無法說動她,不再白費口舌。
他笑道:“不能就算了。”
“魔尊豁達。”
織愉恭維他一句,想起待會兒還要去找謝無鏡,正好可以向戰不癲問路,“可否告訴我,謝無鏡現下在哪兒?在做什麼?”
“太祖尚未卸任,我還不是魔尊。”
戰不癲道,“太祖動向,我並不清楚,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夫人要去找太祖?”
“嗯。你在這兒慢慢曬太陽吧。”
時間不早,織愉估摸著再遲,她的仙梨又要燉化了。
她起身理理衣裙,腳步輕快地回宮樓,帶上燉好的仙梨與菜餚,叫香梅帶她去找謝無鏡。
謝無鏡如今當真是行蹤不定。出了主宮宮樓,香梅問了一圈,也沒問出謝無鏡在哪兒。
直走到織愉已經累得打退堂鼓,才碰到一魔將指路,說今早他在外書房內殿向謝無鏡彙報了事情,之後也沒見謝無鏡出來。
織愉道謝,決定最後試一次。
再找不到謝無鏡,她就回去了。
外書房說是外書房,實則乃一座堪比摘星樓的樓閣。地處偏僻,人煙寂寥。
織愉命香梅在門外守著,自己推門而入。
閣內廣闊,只有牆壁的內閣裡放置著書籍與卷軸,中間並無書架。
佈置仍是魔族風格——掛著許多冰冷黯沉的魔紋紗,在幽暗火光間浮動,白日也彷彿成了黑夜。
這裡空空蕩蕩沒有旁人,書籍與卷軸也落了層灰,許久沒人動過。
織愉暗笑原來魔族真的都不愛看書,循著長廊往內殿走。
撥開一層層紗幔,總算快到內殿。
織愉透過內殿門,瞧見有人影在內殿裡走動。
雖紗幔朦朧,令他身形模糊。
但織愉還是認出來,是謝無鏡。
謝無鏡似在專心做著什麼,他手上提著東西。
這外書房內在每間房都布了隔音陣,織愉什麼聲音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