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偏著頭望著飛逝的燈火。想起他們曾在觀景大道上看下面的車河,那一條條明亮的光線交織在夜色下,真是繁華得令人心悸。而如今,他們成了其中的一個點。
又一個紅燈後,譚進忽然說:“南南,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我那樣縱容你,有時候我真恨自己對你狠不下心。否則,現在就不會開著車送你去找別的男人。”
“你可以隨便在哪個路口放我下去。”
瞥眼瞧見他握方向盤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林惜南心裡愧意陡生。他放棄一個擴充套件業務的好機會幫她,她卻把男朋友給的委屈全數往他那裡發洩,著實可惡。訕訕地低下頭,問道:“譚師兄,我以前是不是也讓你沒有安全感?”
譚進頓了頓,才說:“沒有,我從沒懷疑過你對我的感情。安全感也從來不是我們會糾結的事情,不是嗎?”
林惜南聞言苦笑了出來:“是啊,以前做什麼都是興之所至理所當然,現在要刻意為之的時候可真夠難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譚進開了個頭,卻沒有說下去。
林惜南知道他想說什麼,介面道:“這樣的糾結確實很辛苦,可也實在。過去那樣的理所當然,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但似乎又順理成章。唉,真是個混亂的說法。”
車裡漸漸陷入了完全的寂靜,一時只聽得到微微的風聲和車河裡的鳴笛聲在耳邊呼呼而過。大約是受不了這樣的詭異,譚進按開了電臺,調到一個正播放音樂的頻道。林惜南也不知做什麼好,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比起酒店裡那會兒已經好很多了,於是專心聽歌轉移注意力。不知今天電臺抽什麼風,播來放去全是莫文蔚的歌。從“有太多男女就象你就象我年紀輕輕開始拍拖/沉沉地愛或者天雷地火/眼看卿卿我我眼看情海深波/最終日子還得往下過/你可以說我冷漠或是怪我過火/我倒要看你沒我能不能活”到“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從“以為你會說什麼/才會離開我/你只是轉過頭不看我”到“我明白太放不開你的愛/太熟悉你的關懷”。
播到“我們一直忘了橋搭一座撟/到對方的心底瞧一瞧/體會彼此什麼才最需要/別再寂寞的擁抱”,林惜南覺得胃疼又厲害了些,不自覺地就把手肘撐在了窗沿,扶著額頭直吸冷氣,譚進見狀,把車速降低了些,說:“去醫院看看吧,或者吃點東西,反正都晚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林惜南看看四周,景物都有些熟悉了,搖搖頭,不想說話。
接下來這首就厲害了,“其實我一直都想/親口對你說/你愛我/也不容易吧/但是你並不問代價/抱歉我原來還沒/親口感謝你/給我力量不懼怕”。林惜南當即叫了出來:“停車,我就在這兒下去。”
譚進見她情緒很激動,急急剎車,道:“怎麼了?不是還有一段?”
林惜南深吸口氣,道:“再轉個彎就能看得見了,還是不要再惹他。我自己走回去也行。”說著就開始解安全帶。
“大晚上的,又冷又病,我能讓你一個人回去?!”譚進怒了,也不知為的是哪一樣,但她已沒有心思去分辨。
“譚師兄,謝謝你送我回來。這段路很安全,我一個人也可以。既然我已經到這裡來了,再退一步兩步又如何?讓我自己回去吧,比起看著我生病,他恐怕更不希望見到你。”
說罷,她推開門,擺擺手便努力往公寓方向跑。可是穿著高跟鞋站了一個晚上,雙腳又腫又脹,還鑽心地疼,實在沒什麼速度。下車沒幾步四月底的涼意就席捲了全身的感官,忍不住一陣陣地哆嗦。耳聽得身後譚進的腳步聲,心安的同時又愧疚。
很快便到了樓下,屋子裡沒有亮燈,也許是躺在沙發上鬧彆扭呢。“蹬蹬蹬”地上樓,開門,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