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對自己的關照。
但少年卻沒有意識到,在走出死亡泥沼的過程中,這種“關照”對自己的復活究竟起了什麼作用。
只是當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在死亡的灰燼中重新閃亮,他的意識才再次甦醒,感到一股暖流在自己胸中燃燒。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去而復返,只覺得劇痛難當,不由“啊”的一聲慘叫起來。
隨著慘叫發出,他腦海中那些原本已化為碎片的人間記憶,又迅速集合起來,但他一時無法把這些碎片重新拼起,那枝千年人參的功效再過神奇,也不過把他從“死”拉回到“昏迷”,這時,他除了能感覺到隱隱約約的溫暖,對人間的其他,仍一無所覺。
如果,這時可以感受到幸福地滋味,這種滋味絕對會成為一個少年終生最美好的記憶,遺憾的是,這樣的幸福來臨時,他卻正在昏睡,甚至沒有聞到,麻小姐的閨房中,瀰漫著馥郁的花香。
這間房子裡,擺了各色的花,麻小姐整日勤加培育,它們自然比外面的野花更嬌豔,因此,夏日裡只要開窗,就有蝴蝶渾然無懼地闖進來一親芳澤,難怪很多人說到蝴蝶,總冠之以“孟浪”。然而,就算最矜持的人,在這間房間中小座片刻後,也難免會生出蝴蝶樣的輕浮心情,巴不得象它們那樣,在各個花朵上嬉戲,讓花粉沾滿衣襟。
遺憾的是,剛從死亡中爬回來,敏感而浪漫並不屬於這個少年,他甚至連一件衣服都沒有。
三個姑娘忙著救人時,緊張、刺激、興奮、恐懼,諸多感受揪扯住了她們的芳心,對少年不著寸縷反而忽視了,如今那少年逐漸復活,她們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這才想起那少年渾身*,一時間都羞澀得不敢看他。
難堪持續了好一會兒,一個丫鬟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忙出去胡亂找了幾件男子的衣服回來。
但誰都不敢上前為少年穿起來。
不僅如此,姑娘們必須面對另一個重要問題。
那就是,把這個男子安頓在什麼地方,才算合適,這比為他穿起衣服更棘手。
“他已經活了撒,留在小姐房裡可不是辦法,還想剛才那樣把他裹了,從後門抬出去算啦。”丫鬟蘭妹給麻素貞出主意。
聽蘭妹這麼說,另一個叫做燕子的丫鬟也開口說:“是咧,小姐還沒得出嫁,咋個能把一個男娃留在閨房?還是個光腚的。”
麻素貞撇了撇嘴說:“我怕的倒不是這個,這個娃娃命苦,我救了他的命,可拉弟要殺他,我爹也容不下他,他留在這裡,遲早要被他們發現,還是活不了的。”
她這樣說,心裡顯然是不願意把少年藏在自己房間。
這時,隨任性湧現的正義感,已經在麻素貞心裡沉澱下去,她開始隱約感到,自己這樣做,或許真是太過鹵莽,甚至有了一絲後悔的念頭。
麻素貞的所謂個性,還不足以支撐她完成人生更大的冒險,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得足夠了,更重要的是,她對少年的拯救,針對的其實並不是少年本身,而是為了洗刷自身的“罪孽”,她這樣勇敢,無非是希望,透過拯救一條生命,把漂浮在自己幸福生活上空的陰霾驅除乾淨,而用千年人參救活這少年後,這一點已實現了,隨之她立刻想到的是,自己該如何保護好已經擁有的一切,而不是去開拓一個全新的生活空間。
聽小姐這麼說,多年跟隨在她身邊蘭妹立刻就知道,小姐也不想把這個少年留在家裡,腦子一轉,說:“我有主意了。”
麻素貞就問她:“啥子主意?”
蘭妹說:“我現在去把對面茶館的水秀姐喊來,就說咱們小姐請他來耍,他爹不是一直就想讓她到麻家做工撒?聽大小姐請她,肯定會同意,小姐你呢,就在屋子裡擺酒,水秀來了,我們就一起吃,然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