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洋大海上的景像。起初像是從海面上升起了白色的霧氣一般。涮咧涮涮……周圍的景物全都糊掉了,灰濛濛地一片。然後雨水開始拍打海平面。海平面雖然被雨水打得漣漪不斷,但是遠在此處的我,看到的只是一陣陣朦朧神秘的灰色和灰色間,水乳交融般的天旋地轉。
在濃灰色的雨水之間,瞥到一眼早已沒有焦聚,朦朧一片的海洋,在那寬廣的水平面上,任由滂沱大雨不斷墜落。數也數不清的雨水。
觸目所及之處都是白絲和銀絲般的雨線,把所有的景像都筆直地切開來一般。
掉落在海面上的雨水聲整個混雜在一起。但就像是無數的豎琴,同時撥動琴絃一般,從很遠的地方隱隱約約地傳來涮涮咧涮……又暢快又憂鬱的雨水聲啊。下在冬季泛著灰色光影海洋上的一場雨之旋律。不知不覺間水平線已經越來越模糊,消失不見了,周圍一片乳白光線的世界。我好像超脫了現實,飛到另一個有著舒適輕爽的空氣晶瑩的雨水墜落的世界。
噓噓噓,噓噓,噓噓噓。
溫柴把臉擠在窗格子中間,吹著口哨,而坐在下面踏板上的我,則是看著還在下著雨的天空。溫柴說道:“我的故鄉是沙漠。今天這樣的光景,是在我的現實世界範圍以外的。”
“你覺得幸福嗎?”
“現在覺得幸福。”
“除了現在,不想別的嗎?”
“想了也沒用。”
唰唰唰涮……
“我要重頭開始,重新生活。”
“是這樣子嗎。”
“你的話對我有很大的幫助。雖然不知道未來會過得怎麼樣,但是要努力去看看。”
“去看看什麼?”
“我的人生。”
唰涮涮涮……
“昨天晚上我看著營火,有了一個想法出來。如果一個火花也堪稱是一個生命週期的話,那麼火花應該會認為我們人類動作慢吞吞,且令人不耐煩。不知道如果比喻成雨水會怎麼樣?”
“那比喻做海呢?”
“什麼?”
“比喻做神怎麼樣?”
“我無話可說了。”
“怎麼可以無話可說呢。你是人類啊,有話就要說出來。不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你和國王陛下約定好了吧?只要肯配合做口供,國王陛下會放了你的。”
“除了我的命以外,很多事都約定好了。我一旦到了伊斯公國的首都巴拉坦以後,我只能說我的祖國是一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罪惡淵藪。然後可以得到一些代價。我會把它當成是祖國給我的最後禮物吧。”
腳的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積了一小池的水窪。馬車車輪滾過的轍痕,也積滿了水。然後雨滴在那些水面上畫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波紋來。掉落在水面上的水滴再胡亂地往四處飛濺出去。下在鐵皮做的馬車車頂上的雨滴,墜落時發出當,咯噹,噹噹的聲音。
“還有,我會到一個不是傑彭也不是拜索斯的地方去過下半輩子。”
“歡迎來我們的故鄉。”
溫柴突然低下他的頭來,俯視著我,我也將頭傾斜了一下,抬頭看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頭髮被水淋溼了,所以我一面撥著淋溼的頭髮,一面說:“我們的故鄉雖然是在拜索斯,不過沒什麼關係的。是個生活還過得去的村子。而且你到了那裡之後會成為一個有用又受到歡迎的人。”
“為什麼?”
“因為我們村子裡有很多怪物。”
溫柴突然笑了出來,抬起頭直視著前方,所以我現在只看到他的下巴。我也低下了頭,盯著腳邊的雨水。溫柴緩緩地向我再做了一次確認:“你是邀請我到你們家鄉的意思嗎?”
“是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