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方可馨的燒退了,清醒後的第一句話是,今天幾號了?
當她從父母的回答裡知道已經過去兩天之後,她硬撐著從病床上站了起來。
我沒事了,我回山上的醫院一趟。
你行嗎?媽媽關切地問。
沒事,就是感冒,沒關係的。
爸爸看出她心裡有事,沒有阻擋。他知道她這個認死理的女兒,認準什麼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有沒有事,都先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總不能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去辦事吧。
方可馨看看身上的病號服,苦笑了一下,我怎麼會穿了這麼一身衣服,我真的病了嗎?
我看你病得很重呢,女兒!什麼都瞞不過的爸爸目光。
方可馨定眼看看爸爸,想到自己寫給林放的地封信就打了寒顫,要是讓這個從小就告誡她“女人的名聲比生命都還重要”的父親知道,她主動要求與一個男人結婚,還不知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急風暴雨呢。
爸爸,我真的沒什麼,就是淋了雨又吹了風感冒了而已。我這就跟你們回家去。
為了逃避爸爸犀利的目光,她從家裡快速地逃了出來。
方可馨的家就在歌樂山的山腳下,她因為心急,而沒有繞道去車站乘車。她想盡快爬到山上去,然後再從山上乘車去林園。這樣會節省很多時間。
她拖著病後虛弱但卻比以往更輕巧的身體往山上急步走去。眼睛裡除了那些石頭砌成的臺階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心裡除了想著林放已經收到那封信之外,也什麼都沒想。不是她不願意想,而是她知道,無論怎麼想都是空想。林放從來就沒有按照她的想象對待過他們間的感情。與其在想象中苦煎苦熬,不如索###讓自己直面一切真實。
但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最終會面對那樣一種真實。
這兩個秉承重慶人率###剛烈###格的重慶人;從一開始,就讓他們情感的線路始終處於一種從巔峰到低谷,又從低谷到巔峰的激烈震盪的走勢,從來沒有螺旋般平穩地發展過。這次也一樣。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三十章最後一封情書(4)
陽光從梧桐樹葉交織的縫隙漏下來,端端地落在林放從信封裡急急地拿出來的那張照片上。眼睛猛然間被直射在白色底子上反彈回來的強烈的光線尖銳地刺了一下,使得他條件反射地眨了眨眼。他往陰涼的樹蔭下挪了挪,又把拿著照片的手往上抬了抬。
這誰呀?
不過,這個疑問,瞬間便被踴躍起的腦細胞,趕到了大腦幽深的溝回裡。因為那些熟悉的線條勾勒出的五官與臉形,早就浸在他大腦的每一個細胞裡了。只是這婉約沉靜的表情,讓他深感陌生。
每次想起方可馨,腦子裡顯現出的她的樣子。不是她尖著手指拎起一顆瓜子時的尖刻,就是捏著她雙肩時梗著脖子決不回頭的堅硬。抑或在他感念地回憶起他們僅有的一次###,方可馨那句冷靜而有理###的話:“林放,起來。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總會從什麼地方飄過來,硬邦邦地將他心裡的那點柔軟嚴嚴實實地覆蓋,讓他的心海沒法掀起他十分渴望的愛的狂潮來。但也許正是這種讓他極為不滿的心理殘缺,一次次地激盪起他做為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征服欲。
還有我擺不平的女人麼!
望著照片裡方可馨不再尖刻也不再堅硬的笑臉,林放笑了,他發自內心的讚歎著自己!
那就那麼笑著,拿著方可馨的照片在有著斑駁陸離陽光的梧桐樹下走著。一邊走一邊認真地研讀著方可馨的那張照片,因為他的腦子裡翻騰起另外一個疑問,她為什麼要給我寄一張照片呢?他疑惑地再次開啟信封,想從裡面找出隻字片言。可信封睜著空洞的的眼睛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