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欲言又止:「秦總,今天這頓飯」
秦晝明白他想說什?麼。
為了今天這場酒局,他前前後後謀劃了兩個多?月的時間,錢砸進去十幾億。
專案能不?能順利推進就看今天了。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你去裡面代我賠一杯酒。其他的,不?必多?說。」
言盡於此,他是什?麼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了。
他沒有半分?的猶豫和動?搖,豪不?猶豫就放棄了這個專案。
司機平時開車很穩,少有顛簸。
但今天秦晝一再要求他開快點,焦急的語氣透著幾分?煩躁。
商務型邁巴赫生生開出了跑車的架勢來。
以往一個小時的車程,今天半小時不?到就到了。
屋子內燈火通明,阿姨在廚房煮梨湯。看到他了,急忙出來:「先生。」
他頓下急促的腳步,視線放在二樓,問?阿姨:「她有沒有好?點?」
阿姨搖頭:「還是那樣,一直自言自語,和她說話她好?像也聽不?見。」
秦晝眼底微暗。
是之前那次意外留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周凜月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好?像被安了一臺投影儀。
那個雨夜的場景一直在不?斷回放。
細雨如針,少女撐傘站在路邊等紅綠燈,待紅燈轉綠之後她才繼續前行。
可?是那輛黑色的大?g卻如同?失控了一般對著她撞了過來。
畫面切換到下一個場景。
少女躺在地?上,一身白裙被鮮血浸濕,混著雨水流向四面八方。
她看著頭頂的天空,黑的彷彿混沌初期,盤古還未將?這天地?給劈開。
她聽見刺耳的剎車聲?,看見那輛黑色大?g調轉了車頭。
她忍著劇痛朝他伸出手,想要求他救救自己,哪怕只是幫她叫個救護車也可?以。
可?她剛伸出手,就看見那輛調轉方向的大?g猛踩油門朝她開過來。
她太疼了,疼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紅。
白色的裙子被泥水和鮮血弄髒,如同?一朵從地?獄內開出的花。
秦晝推門進來的時候,周凜月正臉色蒼白的蜷縮在床上。
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很冷嗎?」
「秦晝。」聽見他的聲?音,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彷彿有什?麼堵在胸口,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迫使她彎下了腰。
腦子裡一次性被塞入太多?的東西,超負荷的運作讓她頭疼的厲害。
她神志不?清,說話也語無倫次。一邊哭一邊往角落躲。
總覺得這個屋子裡每個角落都躲滿了人,他們在暗處滋生,如苔蘚一般,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攀爬上了她的腳踝。
她想甩開他們,甩開這些無孔不?入的苔蘚。
指尖到心臟泛著死寂的涼,她顫抖著嘴唇去問?秦晝,「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也要開車撞我?他也想開車撞我對嗎。」
秦晝怕她呼吸不?順,將?她扶起來。
「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到你的。」他替她擦去眼角淚水,忍下心底萬般情緒,「月亮,看著我。」
哪怕陷入創傷後的應激障礙,已經處在一個神志不?清的狀態下。
但對於秦晝的話,她仍舊乖巧聽從。
他讓她看著他,她就看著他。
那雙明亮好?看的杏眼此時暗淡了不?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周都開始泛起紅腫。
他以手貼面,輕慢地?替她揉了揉,掌心的滑膩帶著淡淡濕意。
是她臉上未乾的眼淚。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