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美人注意到鍾唯唯的眼神,彎起唇角,朝何蓑衣靠過去,朝她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鍾唯唯也回了紅衣美人一個笑。
何蓑衣笑著,看著她,眼神裡毫無波動,似是真的已經忘了從前那些事。
故人相見,不可能裝作完全沒見,鍾唯唯朝何蓑衣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唿。
被重華握著的那隻手驟然一緊,鍾唯唯回頭,低聲問道:“怎麼了?”
重華表面平靜地注視著前方,低聲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沒忘。”鍾唯唯莞爾,他那天裝了一天的溫良寬和,為的不過是扮個可憐,想讓她答應他,永遠不再搭理何蓑衣。
不過在她看來,這隻侷限於不與何蓑衣多作不必要的任何交流罷了,比如說私下一起說話,吃個飯,敘箇舊什麼的,這種公開場合下,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
如此,才不墮她一國皇后的身份。
重華面色冷了幾分,憤憤不平:“那你和他眉來眼去?”
鍾唯唯嘆氣:“為什麼總是這樣不放心?”
重華不肯承認自己就是不放心,“嘁”了一聲,道貌岸然:“他是酈國人,卻去幫著東嶺人來算計我們,你還理他?難道不該吐他一臉口水麼?”
鍾唯唯道:“你我都知道他的身份,他願意做哪個國家的人全憑自願。國家層面上的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徇私。他想做東嶺人,我也理解。”
重華不以為然:“你倒是願意替他開脫呢,還不承認理他?我分明看見你對著他笑了!”
真是好大一股醋味兒,鍾唯唯扶額:“我那是與梓怡郡主打招唿呢,我想,他們會是一對吧?”
重華傲慢地從眼角迅速瞟了一眼,果然看見了與何蓑衣竊竊私語的紅衣女子,雖覺得眼熟,心情卻是好了許多。
心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非得趁這個機會,把這二人湊成一對,徹底斷了某人的念想才好。
他清清嗓子,語氣溫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方才的確是我小心眼兒了,其實他從前對你和阿袤好,我一直都記得,也不想和他走到這一步的。若有機會,還是應該和他好好談談。”
天上下紅雨了?才吃了那麼一個大虧,他居然想和大師兄和好?鍾唯唯決定靜觀其變:“陛下近來越發有賢君之風範,寬懷大度,睿智英明。”
重華毫不愧疚地接收了她的吹捧,語氣越發溫柔:“我覺著,他的性情隨著年歲增長越來越怪異,多半是因為年紀大了,還未成家有伴之故。”
鍾唯唯表示贊同:“嗯,大師兄年紀的確是很大了,總這樣單著不是好事兒。”
重華就道:“給他找個媳婦兒,他有了家,有了孩子,就沒這麼閒了。你覺著,可是這個道理?”
鍾唯唯再看一眼道旁,何蓑衣和梓怡郡主低頭說話,看著確然是一對璧人,十分般配,便道:“陛下打算如何撮合?”
重華道:“還沒想好,不過這種事,總不能強求,對不?”
“對。”鍾唯唯覺著他這兩天深得她意,不由含情脈脈地看了他一眼。
重華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淺笑:“但願他能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少給咱們添亂,圓了同出一門的情誼。”
帝后的儀仗漸行漸遠,何蓑衣讓人拉馬過來,招唿梓怡郡主:“郡主還未見過祭拜茶神的典禮吧?很有些意思,一起去看?”
梓怡郡主翻身上馬:“故人重逢,我還以為何兄會失態呢,怎知你竟是心如止水。”
何蓑衣微微一笑,並不多語,輕輕一磕馬腹:“走吧,今日周邊各國的使節都會過來觀禮,你不是想要了解結交他們嗎?這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