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應該怎麼辦。身邊到處都是白煙,就連分辨方向都困難,非常容易讓人崩潰。
“砰砰砰!”
護衛隊的槍聲又響了。
鹽丁們再次倒下了一片。
其實,虎賁銃的槍聲間隔很短。三段式全部射擊完畢,也就是十五秒鐘左右的時間。連續射擊好幾輪,也不過是幾分鐘而已。但是對於鹽丁們來說,卻是一個非常遙遠的時間。只有身處戰場的人,才會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感受,那絕對要比度日如年悲劇多了。
“怎麼回事?”
“破軍戶的火銃怎麼這麼準?”
“王世新用的是什麼火銃?魯密銃?”
連串的驚叫和疑問,在河北岸湧起。
隨著鹽丁的數量不斷減少,發射火繩槍的密度大大的降低,圍繞鹽丁的白煙,也漸漸的消散了。站在北岸的李成棟等人,可以朦朦朧朧的看到,很多鹽丁都躺在了河灘上或河水中,死活不知,想來是凶多吉少了。再看順著河流流淌得已經看不到盡頭的血水,他們更是一顆心掉入了冰窖裡。
李成棟臉色鐵青,眼睛睜得老大老大的,想要看清楚南岸的白煙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看清楚,對岸軍戶使用的,到底是什麼火銃,殺傷力竟然如此巨大。然而,他只能看到濃濃的白煙,隱約看到護衛隊射擊的樣子,至於他們使用的是什麼火銃,根本看不清。
難道是魯密銃?
難道是軍戶從某些渠道,弄到了大量的魯密銃?
李成棟是戰兵出身,粗略知道魯密銃的威力。所有火銃之中,魯密銃的威力絕對排第一,就是製造工藝複雜,難以大量裝備。除了魯密銃,他想象不出,還有什麼火銃,能夠給鹽丁們造成如此巨大的傷亡。最保守的估計,鹽丁的死傷人數,肯定有幾十人了。對於火銃對射,這樣的傷亡數字,已經相當的令人咂舌了。
譚英德卻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畢竟是鹽檢司的巡檢,不是真正的軍官,平時和鹽梟們都是小打小鬧,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面對面廝殺。他的認知,讓他根本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只是本能的感覺到自己的頭皮發麻,渾身發冷。炎熱的六月,轉眼變成了寒冬臘月。
趙寅英則是怎麼都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王世新手中有些什麼貨色,他又不是不清楚。一個衛所的千戶,根本不可能裝備多好的火銃。護衛隊從王世新手中繳獲到的火銃,肯定不如鹽丁現在使用的,那可是從內府十庫中買來的。然而,大量鹽丁的倒下,讓趙寅英又不得相信,敵人的火銃實在是太厲害了。
“見鬼了……”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鰲山衛的正三品指揮使大人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
從對方射擊到河床中間,差不多有十五丈的距離。一般的火銃,在這樣的距離上,準確度基本是很低的,基本上要射擊十次,才有可能命中一次。但是,虎賁銃除外。虎賁銃在百丈之內,準確度都相當高,何況是十五丈?李成棟、譚英德、趙寅英等人用自己的思維來理解虎賁銃,自然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張准將鹽丁放進了打,正是要讓虎賁銃發揮最猛烈的火力。因為距離實在是太近,一排槍過去,敵人至少倒下七八個。剩下的敵人,就算要散開,也不容易了。戰場上到處都是白煙,連方向都難以分清,散開,談何容易?相反的,兩個人互相撞在一起的機率反而更大一些。
李成棟見機不妙,向譚英德叫道:“老譚,怎麼辦?”
譚英德有些傻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目光明顯有些呆滯,下意識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早知道原來打仗是這麼危險的,他一定不會這麼積極。
他怎麼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