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青殊臉上,眼中光芒大起。
那,是崇拜的光芒!
華韶丟下二十塊帕子中的最後一塊,長長吐了口氣,對著陽光仔仔細細打量起自己的手,他的手修長勻稱,白皙凝潤,不說繭子,連老皮都不見一星半點,在陽光下恍若透明。
說是玉手都有些委屈這雙手,如果硬要說這雙手是玉手,那這雙玉絕對是稀世名玉,與和氏璧也能並駕齊驅!
葉青殊仰著頭睜大雙眼,一臉的仰慕,“阿殊早就聽聞華國公世子姿容無雙,穿著打扮的品味在這京城更是頭一份兒,連宮裡的娘娘們都有不及”。
華韶從美婢手中接過象牙骨扇刷地一聲開啟,得意的矜持一笑,“都是些浮名、浮名”。
“就像今日世子穿的這霞色立領袍子,若是別個男子穿了,不是顯得娘娘腔,就定然有幾分媚俗”。
“世子穿了卻別有風姿,配上世子髮髻上這枚瑩潤如三春之水的綠翡翠發扣,當真是妙之又妙,讓世子整個人瞧上去像”
葉青殊說到這頓住聲音,支其華微微一笑,“像什麼?”
“便像那剛從泥地裡拔出來的胡蘿蔔棒子,鮮豔欲滴惹人垂涎的很!”
“胡蘿蔔棒子!”支其意指著華韶哈哈笑了起來。
“果然像!可不是一支鮮豔欲滴的胡蘿蔔棒子!”
華韶微笑著的俊臉一僵,支其華垂頭忍笑,石硯趕緊低下頭,才擋住了臉上忍不住的笑容。
唯有葉青殊與芳草依舊是一派的鎮定從容,臉上連一絲笑紋都沒起。
華國公府與支國公府的老祖宗當年一武一文,共同輔佐太祖皇帝打下天下,天下初定後,兩人同時受封國公,恩蔭子孫世襲罔替。
一百多年過去,支國公府漸漸人丁單薄,華國公府卻恰恰相反,子孫繁茂,且多半成才,越發的昌茂。
到華韶祖父那一代,今上的祖父德武帝在位,德武帝一心要建功立業,四處征戰,華國公府祖孫三代不知在大大小小的戰役中損失了多少青壯年子弟。
德武帝晚年最後一次用兵乃是對草原上逐漸興盛起來的胡人,因著知曉自己大限將至,德武帝一心要在史書上百世流芳,舉全國之兵攻打胡人。
打至半途卻又聽信讒言,以為華家人要帶領兵將在關外擁兵自立,十八道聖旨道道逼迫華家所有子弟,不論官職大小,全部回京述命。
華老國公無法,只得將戰事安排妥當,自己帶著兒孫並族中子弟回京。
不想訊息走漏,還未至玉門關,便被數千胡人圍截,華老國公並四個兒子、九個孫子,三十餘華氏子弟,以及兩百多親衛全部戰死。
082 華國公府
訊息傳至京城,舉國譁然,處處皆是譴責德武帝不堪為君之言,關外的武將兵丁更是個個殺氣騰騰揚言要衝去京城殺了昏君。
所幸當時的太子,後來的德仁帝頗有手腕,連夜趕去玉門關,恩威並施壓住了關外將士。
德仁帝親自為華家人披麻戴孝,一路極盡尊榮將華家眾人的遺骨迎回京城,勸說德武帝避位為太上皇。
自己繼位迎娶華老國公寡居在家的嫡女為皇后,並許諾若華氏女生下皇子立即立為太子。
以華氏寡居之女為後,又許諾生下皇子即為太子,可說是極大的恩寵,新君憑此方堪堪壓住局面,及時制止了一次傾國之危。
只在此一役中,華氏青壯年幾乎全部覆滅,華氏一門盡皆寡婦,華國公府嫡支更只剩了華老國公最小的孫子,即是華韶的祖父華景。
當時華景年方十一,又自幼體弱,連習武都不曾,根本上不得戰場。
華景雖在這一場大難中活了下來,與他父兄的勇武雄壯卻大不相同,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