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副官‘發射’的指令,連天的炮火墜落下來,揚起暗色的塵煙,黑灰覆蓋了幫眾的領地,外頭黑沉沉的一片。
艾爾文立在窗邊,他看不見外面的場景,只能靠聽覺,外頭的聲音他很熟悉,是殲滅艦主炮落地炸開的聲音。
他無聲捏緊了手中的鍋鏟。
門外,副官克拉德和所屬小隊在炮火的掩護下降落,他往南北兩方向各打了一個手勢,示意眾人分開羈押倖存的幫眾,然後敲響了房門。
“上將?”
艾爾文沉聲道:“進來。”
克拉德步履一頓。
雖然上將的語調和平常一樣,聲線也和辦公室裡一樣沉穩,但高階雌蟲的第六感告訴克拉德,上將在暴怒的邊緣。
他立正:“是!”,而後恭敬的推開了門。
艾爾文站在窗邊,看不見的眼睛裡陰霾一片,比天上的煙霧還要黑沉。
克拉德渾身一激靈,行了軍禮:“上將,殲滅艦已經抵達,第一輪齊射傳送完畢,預計殲滅流竄□□近半,即將進行第二輪齊射,等待您的指示。”
艾爾文道:“停手。”
克拉德微微一愣,旋即道:“上將,這顆垃圾星上都是些窮兇極惡的流寇,除惡務盡,我認為……”
“我說,停手!”
短短四字,上將咬的極重,他雙目緊閉,按著窗沿的手臂青筋暴起,細看之下,還在微微顫抖。
“是。”克拉德領命,面帶狐疑,又道:“該如何處置那些劫持了您的匪徒?”
艾爾文深吸一口氣,道:“找到後就關起來,不要傷害……”
他想描述軍師的樣子,頓了頓,才恍然發覺他並不知道那位軍師的名姓,也不知道他的長相,於是只得道:“別傷害他們任何一個。”
第一軍的效率極高,不過一個小時的功夫,他們已經把垃圾星從頭到尾犁了一遍,將有所活著的幫派成員統一扣押,帶到的軍艦的牢房中。
艾爾文脫掉了破舊的衣衫,重新換回了上將軍服,他肩上垂著銀白的綬帶,腰間是燙著荊棘薔薇紋飾的腰封,漆黑的長靴踩在金屬地板上,蕩起清脆的迴音。
他示意克拉德,克拉德上去一步,高聲詢問:“你們的軍師可在?”
幫派眾人面帶驚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軍師拍下的奴隸這麼就變成了上將,也不知道曲夏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惹得上將親自來牢中問詢,他們鵪鶉一樣縮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大著膽子:“軍師不在這裡。”
艾爾文皺起眉頭。
“對對對,軍師不在這裡。”
“閣下,也許他已經被炮灰轟成灰了。”
有一個人開口後,俘虜們爭先恐後的發言,想要討好這位上將,但是艾爾文的臉色越來越沉,片刻後,他閉上了眼睛:“再搜。”
“再搜?”克拉德又一次頓住了,苦著臉:“上將,所有地方我們都地毯式搜
尋過了,用了生命探測儀,不可能有遺漏的。”
艾爾文轉眼看他,眸中全是陰翳,他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克拉德卻覺得心驚膽戰。
艾爾文重複道:“再搜。”
克拉德不敢多言,領命離去。
剩下的幫眾被一一檢測身份,依照律法判刑,從他們的口中,艾爾文終於知道了那個軍師的名字。
曲夏。
麴院風荷的曲,夏天的夏。
和那少年一樣,分外明媚爛漫的名字。
艾爾文步履沉重的回了指揮室。
第一軍被再次排下去搜尋,他們手持專業裝置,迅捷快速的鋪開,按照上峰的要求,尋找一位年紀不大的蟲。
誰也不知道這隻蟲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