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其他流派。這些青年聚在一起,有時也排排短劇、練習演唱、朗誦,大有愈搞愈紅火之勢。蔣繼宗作為大學的文學講師,是這一聚會的積極參與者。明天他將有一個關於文壇現狀的小講演。他還知道有人要朗誦詩人白莽的作品。蔣繼宗自己讀過白莽的詩、柔石的小說,也曾把他們向白蕙推薦。聚會一般在晚上九點鐘左右結束,蔣繼宗當然要伴送白蕙回家。呵!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個夜晚,也許是決定命運的一晚呢!
樓下客廳裡的老式座鐘打了十下,鐘聲引起的深沉迴音,在靜悄悄的蔣宅悠悠迴盪。
蔣繼宗毫無睡意,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兩張參觀券,放好皮夾,又一次把明日要用的演講稿拿出來。他要從頭再看一遍——明天一定要講得格外好!他想。
拿著講演稿,他默默地看下去,一邊想象著明天向青年朋友們開講時的情景。他彷彿看到了白蕙那一雙總帶著點憂鬱的、閃著智慧和熱切求知之光的眸子。忽然,一行詩句閃現在他的腦際,哦,那是當今最負聲望的詩人戴望舒的成名之作,蔣繼宗念過不止一次,背都背得出來。於是,他慢慢抬起頭來,凝視著檯燈的綠色燈罩,滿含感情地、輕輕地念出聲來: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著怨愁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
象我一樣,
象我一樣地
默默行著,
冷漠,悽清,又惆悵。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飄過
象夢一般地
象夢一般地悽惋迷茫。
第四章
丁西平在父親遠離,各方面壓力極大的情況下,高度緊張地工作了好一陣。這一天,在諸事安排得略有頭緒之後,便早早回家。他想稍事休整,以便迎接今後種種意想不到的難題。誰知一回家就被他的小妹妹珊珊纏住。大約是為彌補自己近來太忙,冷淡了珊珊的緣故,當珊珊提出要去看電影時,西平爽快地答應了。
珊珊一蹦三尺高,拉著哥哥立刻要走。
西平卻說,要看電影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快說呀,哥哥。”珊珊真是急不可待。
“請白小姐一起去。她要不去,我們也不去。”
“好,你等著,”珊珊聽完,扭頭就奔上樓去。不一會,果然牽著白蕙的手下樓來了。
“走呀,哥哥,”珊珊臉上露著勝利的微笑,“蕙姐姐不是來了嗎,你快去開車呀!”
西平向白蕙笑笑,問:“你同意了?”
“同意了,”白蕙點點頭,“難得你們倆這麼有興致。”
丁西平興奮地一拍珊珊的頭,“小傢伙,真有辦法,走,咱們這就走。”
誰知珊珊又提出一個要求:“看完電影,我還要吃冷飲。”‘
“行,”西平說,“今天隨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他們三人在國泰大戲院高高興興地看了場《愛麗絲漫遊仙境》。選擇這部狄斯耐早期卡通片,當然完全是為了珊珊。
看完電影又去吃冷飲。他們在霞飛路上一家著名的西萊社坐下來。西平問珊珊:“電影好看嗎?”
珊珊說:“好看極了。”
西平又說:“今天可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