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那兩人在花叢中對坐的笑容,那幅畫面是那樣的恬美而溫寧。就算他不肯讓步,又能如何?難道他能強搶寧纖碧過來嗎?
“就算搶來又如何?你是我喜歡的女子……”
沈千山喃喃自語,似乎是要助長那在自己心裡剛剛冒出頭的惡魔思想。
只是想到寧纖碧向來對自己冷淡,他就不由的苦笑:雖然只見過幾次面,說過的話也很少,但是他知道,寧纖碧絕不是那種自己可以左右的女子。那是一個剛烈不輸給自己的怪胎,他百分百肯定,如果自己真的敢強搶。那女人就敢在拜堂的時候一頭撞死,那也是個絕不會向任何勢力屈服低頭的女人啊。
長長嘆了口氣,從來都是張揚放肆的沈家三公子。第一次發現這世上還有自己不能解決的棘手問題。
“爺,前面就是放手樓,上一次爺不是說他家的冬茶不錯嗎?不若今天去品一品?”長福見主子的拳頭都握的泛白了關節,不由得有些擔心,連忙上前說了一句。想引開沈千山的注意力。
“放手樓?”
沈千山抬起頭,看著頭上方那斗大的匾額,竟怔怔出起神來。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難道,真的要就此放手?不其然的。他就想起自己在百草閣中送玉佩被寧纖碧拒絕的情景,那時候,自己萬念俱灰。不是也打算放手了嗎?不想再自作多情。怎麼剛剛出了寧府,他就又把這個念頭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呢?
是因為……真的不想放手,一點兒也不想放開吧?哪怕沒有一絲可能,哪怕強娶回來,只能承受痛苦。但只要把那個女子禁錮在自己的羽翼下,就怎麼都好。就是這樣的吧?
“爺。爺,爺,你怎麼了?”
長福有些驚慌地聲音將沈千山的神智拉回來,他不滿的瞪了小廝一眼:”叫魂兒呢?爺還沒死。”
“那這放手樓……爺還去不去?”長福縮了下脖子,卻仗著主子寵愛,到底還是小心翼翼的追問了一句。
“去什麼去?不去。”沈千山厲聲呵斥了一句,並且狠狠瞪了長福一眼:媽的,放手樓,這掌櫃的是白痴嗎?起這種不吉利的名字。能放手的放,不能放手的難道也要放?狗屁。
他正暴怒的想著,一邊就要舉步離開這個“不吉利”的地方,恰在此時,便聽見樓上一個熟悉的聲音笑著叫道:“千山,來來來,難得在這地方能遇見你,我還以為你又進宮裡磨去了呢。”
這聲音不大,因此那句進宮也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但沈千山是什麼人?功夫高明,耳力自然也不弱,聽見這話,他便抬起頭來,恰好看到三樓臨窗座位上,有個英俊少年衝他招手,不是四皇子周鑫還會有誰?
一時間,沈千山也忍不住驚訝,不明白周鑫今日怎麼會出宮,還在這茶樓裡喝茶。
這會兒卻也顧不上放手樓這晦氣名字了,周鑫是個放肆的,自己不給他這個面子,非記恨了不可,更何況,在眾多皇子中,他們兩個的交情還算是不錯。
因便穩步踏上樓去,雅間門口早有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候著,見他上樓,就將他引了進去,桌旁那個大咧咧坐著的傢伙正衝他咧著嘴笑。
“你怎麼過來了?又是偷溜出來的?”
這是在民間,因此沈千山也沒那麼多禮節,周鑫也不是在乎這個的人,於是隨便拱了拱手,他就在周鑫對面坐下。
“不是偷溜出來的,光明正大,跟老祖宗請的假。”周鑫面上帶著得色:“嘿嘿,我說替老祖宗買東西,就放我出來了。”
沈千山忍不住搖頭笑,或許皇家子孫多是城府深沉表面穩重的,所以太后格外喜歡大大咧咧天真憨厚的周鑫,卻是不知道這傢伙其實一肚子心機,一點兒也不比他那幾個兄弟少,只是眾人都被他騙過了,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