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她只有一個隱隱約約的感覺,她的眼淚只肯為一個人流,亦只能為一個人所擁有,只不過她實在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別人,沒門。
今晚,她感覺這方海域很熟悉,似曾相識,好似什麼時候來過,所以便呆在這裡對影成雙,她一點也沒意識到,此處恰恰是昨天傍晚霖霖抱著她浪尖觀潮的地方。
“你……”墨合雙手一揚就想開打,他脾氣特臭,除了對瑪雅和墨離,對誰都很惡劣,明明找人借眼淚,如今看來倒像是別人欠他錢不還。
“回來回來,你啊,這臭脾氣,就你這樣,我的臉是徹底沒有希望恢復啦。1”瑪雅嗔了墨合一句,笑吟吟走到了諾諾身邊。
“小姑娘,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別瞪我,我這人性子很倔,故事講不完我絕對不會住嘴。”
“哼!”諾諾目不斜視,繼續吹曲。
瑪雅便把萌寶寶和美人魚的故事,一句句,一幕幕地講了出來,不過她並沒有點明眼前的女孩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她眼明心細,想先試探試探這姑娘的反應,若是她一點都想不起來,那回頭也不用知會墨離過來了,來了也是徒增悲傷,只能怪她外甥命苦。
“小姑娘,你說故事裡的那個女孩是不是有點心太狠啦?她為了保護男孩,固然犧牲了很多,但要知道,這世上最讓人痛心的絕對不是死別,而是生離,人生每一次的相聚都是久別重逢,可你知道這久別重逢裡,有著多少急切和熱望,帶著多少望眼欲穿,問花不語的絕望和痴嗔嗎?”
“你……”女孩聞言一怔,湛藍冰冷似萬里雪山席捲的眸,突然不再那麼冷寂,好似飄起了紛紛的白雪,有了生氣。
“她們的愛恨糾纏關我什麼事?你離我遠點!”可她的話,卻讓瑪雅非常鬱悶。
“你不覺得這個故事很悽美,很值得我們借鑑,學習嗎?”瑪雅笑吟吟的,繼續試探。
“故事終究是故事,用來忽悠小孩子的東西居然講給我聽,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嗎?”
瑪雅,“……”
“可故事裡的小男孩卻因為女孩而心盲,從此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東西,就這樣行屍走肉地活著,活在他和女孩的回憶中,簡直比死還讓人揪心,也太慘烈了吧?他那麼小,那麼漂亮,聰明,本該比誰都快樂比誰都無憂無慮地享受人生的,可卻從此雙目失明,不認親朋,成了活死人……”
瑪雅的語氣很悲涼,氣氛渲染地超級到位,幾乎令聞者落淚。
後面,墨合聽的眼睛一瞪一瞪的,他媳婦以後可不愁沒飯吃,隨便去開個場子講評書都會火到爆。
“吧嗒--吧嗒--”女孩聽到“活死人”三個字眼,空洞乏神的眸,清淚潺潺。
後面,墨合手持翡翠瓶,雙手一勾,凌空發力,引淚進瓶,沒一會兒便接了個瓶滿淚溢,一臉佩服地對著瑪雅直點頭。
“小姑娘,你……”瑪雅感覺很怪異,這丫頭的反應到底算啥?
你說她沒反應吧,她哭了。
你說她有反應吧,她還是這麼冷。
“你們離我遠點,別理我,我煩著呢!”諾諾揮手,下逐客令。
“哎……”瑪雅吁了口氣,閃身,伸手握住墨合的,走人。日只野一千。
夜色漸濃,海風愈涼,那滄海一粟曲,吹的越發悲涼悽婉起來。
“她真的哭了?”墨離聽完瑪雅的話,眉眼一喜,頓時就從沙灘上跳了起來。
“是啊,哭是哭了,不過那感覺,就好像死人在哭一樣,只是呆呆的哭,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感情可言。”在聖女之淚和七彩龍紋的幫助下,瑪雅和墨合返回的路上,全身的傷疤蕩然無存,臉上的疤痕也全部消失,一身剛剛出生的嬰兒肌膚散發著乳白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