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麼,說不定這小子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呢,老三子,帶上他吧!”
好象另幾個同意了,我被抱上了匹馬,殷楚雷攬著我坐穩在馬鞍上,又將一件棉襖裹在我身上,將我摟緊了,催馬走路。
我在顛簸的馬背上有些昏沉,扭頭望上去,只能看到殷楚雷剛毅果斷的下巴,輪廓鮮明,夜色下的身軀偉岸高大,透著姿肆不羈,巍峨勁挺。他似乎恢復了王者的霸氣,暮色如同他的帝衣,為他伏殤。
“我們要到那裡去?”我低低的問,此時的他又透出讓我害怕的氣息,我不習慣在這樣一個人的懷抱,但是渾身不適又讓我無法拒絕這個依靠,只能借問題來轉移自己的不安。
殷楚雷低下他高昂的頭顱,暮色中,他的眼有著狩獵猛獸般的凌厲專注,只是看著我的時候又有些溫和:“別擔心,你先睡會,你需要休息。”
他的話語裡,透這前所未有的溫柔,如同催眠的低喃,讓我的眼皮開始打架,沉重的眼漸漸瞌上,耳邊,是斷斷絮絮的低語:“現在開始,我來……你!
彷彿山嶺間有精靈的竊語,又如同襁褓裡母親的低哄,我聽不清話語裡的意思,但只覺得山風,似乎漸漸溫和,如同細雨朦朧的江南,煙花荼靡的午後,昏沉迷離。
三十八 山寨
颯颯西風滿園載,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若我為青帝,報於桃花一處開。
我睜開眼,眨了眨,再眨,依然沒能抹開眼前的景象。
不是夢境!
天,我這是在一間什麼房間?千工床,百紗帳,玉帶鉤下紗漫漫,一室馨香沁心脾!
我置身在一間佈置精巧的小屋內,軟軟的床,厚厚的被,緞面繡著精美的牡丹大團花紋。床對面,一面半圓漏窗蒙著紗面,四角掛落精美如繡,天光傾瀉,與紗面上繡著的蝶戀花圖一起交織成一幅天然的工筆寫意畫,精美綺麗。
滿室的馨香來自於一室的菊花,碩枝嫩蕊,細瓣妖嬈,滿堂娉婷,奪目金黃。
一時怔忪,這是什麼地方?
我坐起身,發了半天呆,低頭看,身上已經換了一身清爽乾淨的細錦內衫,傷都被處理過,仔細包紮了。
掀起棉被,一絲寒氣襲來,我取過掛在一邊的大披風,將自己裹好,伸手,將窗戶推開。
一方青山秀媚的青綠山水圖濃墨重彩地在眼前鋪陳開來,置於方寸之間。
湛藍無垠的碧空下,淡絮輕回,山峰秀挺,疊嶂起伏,嵐色蒼鬱,澄黃交雜,一縱白練,蜿蜒隱約,自上傾瀉,匯于山石盤虯之處,動靜相宜,山水相疊。
山無重複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嬌。
山鳥鳴歡,山風乍起,我仰起頭,迎著風,深吸,那風,竟是暖暖的,如美人的纖纖十指,撫過面頰,夾雜笑語,盈盈而過。
我不禁懷疑,到底我是不是上了天庭,這洗淨鉛華不染風塵的山水圖色,冬日暖風,豈是世間所有?
“姑娘醒了?”一個略略低沉而爽勁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我的遐思。
我凝神看去,窗邊門口,站著一人,四十來歲,不高,微胖的中年婦女,肉實膚白,一身樸實無華的棉布民裝,對襟窄袖,和很多世上普通婦人一樣。全身上下乾淨利索,不見一絲雜亂。
微福的臉上,淡笑從容,只是面對著我的眼裡,精芒微閃,正視我的打量不避不饒,濃眉短裁,爽勁簡約。
她在門口衝我笑笑,一抬手,提著一方食盒推門走了進來。
她步履輕健,幾步走到桌前,將食盒一一攤開放下,又對我一笑道:“姑娘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我張張口,本想問什麼,不過,好象無從問起,看到黑色彩繪花鳥紋食盒裡精緻的幾樣小吃和泛著清香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