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興奮的望著凱旋而歸的隊伍,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喊:“魯蒙回來啦!魯蒙回來啦!我們的天神回來啦!”
氈毛靴子踏著馬鞍,無袖錦袍將那旺盛的精力毫不掩飾的□在外,他眯著眼習慣一切讚美的言語,像一頭高高在上的獅子,俯視他的臣民。
人們簇擁著英雄走入最大的屋子裡,那兒有千挑百選的瓜果,美味香甜的瓊漿,而這一切,只是為了獻祭給他們的神明。
“城裡那群小崽子哪是魯蒙的對手!”一個弓弩手唾沫橫飛的誇耀道,“揮刀就將他們聒噪的舌頭拔下了來!”
“安納達那個老賊,總是縮在人堆裡,這會好了,一聲馬哨就讓周圍那些小兔崽子嚇跑了,魯懞直接卸了他一條胳膊!”
“那後來,怎麼樣了?水……怎麼樣了?”一個端著瓜果的流民吞吞吐吐問道。
“要是有還會虧待你們不成?”弓弩手瞟了一眼主位上高大的男人,梗著脖子答道。
許是聲音太大,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宴席忽然安靜下來,人們都看著一個方向,弓弩手摸摸鼻子,心虛的望著魯蒙。
“再過一個月,就不必四處搬家。”男人不經意間散播出人意料的字眼。
一刻的安靜,然後是一夜的狂歡。
“魯蒙說的?”“這是真的?!”
“感謝我們的天神!”
人群沸騰了,他們歌頌一切帶給自己奇蹟與福音的許諾,為了得到幸福,他們寧願與蛇蠍為伍。
*
太陽離開了地平線,埋沒了彎月星辰,卻將黑暗永留給陰溼的地窖。
時近天明,魯蒙終於搖搖晃晃走入石室。
路雅幫他脫下衣帽,用不多的清水擦拭他的臉。
“姬莉葉!”魯蒙開啟純黑的眼眸,抓住那雙纖細的手痴迷的喊道。
“我不是她。”路雅抽手道。
“不,不,姬莉葉,讓我好好看看你!”瘋狂的愛慕不因言語的力量消退半分,強壯的手臂箍上靈蛇般的腰肢,炙熱的喘息在後頸流連,不一會兒,密密麻麻的蠍子竟爬上魯蒙的身體,他痛苦的咆哮著,最終無力的倒下。
“她已經死了。”
蠍群四散而去,石室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叮叮咚咚的水流浸潤著乾枯的心田,路雅脫下銀狐帽,綢緞般的秀髮傾瀉在後背,她親吻昏睡中的男人:“你是我的,我可愛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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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帽子被遺棄在木椅上,阿欽看著坐在地上喝酒的女人,蒼白透明的面板,湛藍的眼眸,忍不住開口:“你是誰?”
“破敗的城池裡曾出過一個有名的毒劑師,”路雅拎著酒壺平靜道,“我們是他的兒女。”
“據說阿母是個溫柔的人,可惜她生下我們就死了,留給我們健康的體魄,懦弱的性格,我們的父親也發現了這點,於是他將馬奶換成毒劑,一次又一次哄騙我們喝得精光。”
“我哥哥曾是個很靦腆的男孩,十五歲的時候有了喜歡的姑娘,是熟食店老闆的女兒,叫姬莉葉。這個可憐的姑娘第一次來我們家做客,就被父親調製的馬奶給毒死了。哥哥很傷心,他至今都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她,他開始變得喜怒無常,陰鬱暴躁,直到有一天將家裡所有的藥罐摔碎,父親終於將他送進了毒蟲窩。”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那段日子的,直到有一日父親喝醉了開啟石門,我才知道那並非一個人——他還抱著姬莉葉的屍體。”
“我們一起把父親丟給劇毒的蟒蛇,一把火燒了整個屋子,然後在荒漠中游蕩,荒都人不許我們踏進城裡一步,他們說我們是醜陋的殺人犯,食人血的魔鬼。”
路雅殘忍的勾起嘴角道:“他們沒有說錯,可是我們還有心。哥哥的心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