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了些,她無奈地背起柴,知道今晚回去肯定又要被婆婆臭罵一頓了。
路過一棵大樹的時候,她卻被那樹洞外頭的樹根上掛著的紅色小衣服嚇了一跳,她放下柴火過去定睛一看,居然看到樹洞裡頭藏著個小孩,光著身子蜷成一團,閉著眼睛,她叫了兩聲,沒有動靜,她看到雨還在下,心想這麼小的小孩是誰家的孩子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她將那孩子抱了出來,發現那孩子手腳冰涼,還有心跳和呼吸,似乎昏迷了,是個女孩,手腕腳腕上都掛著銀鐲子,旁邊的小衣服,看起來料子也十分好,還繡著很精美的花。天就要黑了,這孩子如果繼續下去一定會死的。
她嫁進袁家,足足五年肚子都沒有動靜,婆婆劉氏每天打雞罵狗地抱怨,臉拉得老長,要不是袁家貧寒,再聘個娘子聘不起,只怕她早就被休了。她心裡也十分嚮往能有個孩子,卻一直不知道原因,她將孩子愛惜地放到懷裡,用蓑衣蓋上,讓體溫暖著她,然後把那幾件小衣服收了起來,然後挑起柴火,一隻手抱著她回村裡去了。
回了家裡,果然才放下柴火,劉氏就在叫罵,嫌棄砍得少了,而他們已經吃過了,李娥娘除下了蓑衣,小姑袁雪眼尖,已是看到了她懷中的孩子,吃驚地喊道:“嫂嫂你這是去哪兒弄了個孩子來?”
李娥娘勉強笑道:“我在山上砍柴,撿到了個女娃娃,下著雨呢,也沒看到這孩子的親人,我怕再淋雨下去她要死的,就抱了回來。”
一旁劉氏已是過來看了一眼,大怒道:“你嫌咱們家吃飯的人太少了是不是?想要孩子自己生啊,生出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樂意養,撿個野孩子來做什麼?”
李娥娘抿了抿嘴沒說話,只將孩子抱得更緊了些,一旁丈夫袁雷過來打圓場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要死也不管麼。”
袁雪卻是已經看到了那娃娃手上腳上的銀鐲子,上頭居然還嵌著紅寶石,胸前戴著個長生鎖,也是嵌著鮮紅的寶石,她說道:“你看她戴的,想是有錢人家的孩兒走丟了,或者被拐子帶出來的,先養著吧,沒準別人找來,能掙點賞金,實在不行,把那些飾品賣了,也能值幾個錢。”
李娥娘吃了一驚,說道:“這是人家孩子的記認,怎麼可以隨便賣掉?”
袁雪撇撇嘴,說道:“能保住她的命算不錯了,你看她滿臉通紅的,沒準要生病了,請大夫不要錢麼?”
劉氏卻摔手道:“請什麼大夫?鄉下孩子,哪個不是扛過去的?”
娥娘卻是發現懷中孩子火熱燙手,連忙抱進了裡屋,不再理會婆婆的陰陽怪氣。袁雷跟進來低聲說道:“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留了個饅頭你先把溼衣服都換了吧,小心也著了風寒。”
娥娘接過那還有些熱的饅頭,眼圈一紅,袁雷悄聲道:“我那有上次阿雪生病發燒煎剩下的草藥,包著一包在那兒呢,我去煎一晚給孩子喝下,沒準就好了。”
娥娘感動道:“勞煩相公還念著我。”說完又忍不住掉眼淚,袁雷低聲笑了笑說:“別和阿孃計較,阿孃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刻薄兩句,其實小時候荒年有人來討飯,她也好心給人饃饃,結果被阿爺罵了好幾句。”
娥娘點頭道:“我曉得的,這孩子實在可憐,再說,我一直沒有孩子,興許這是上天送來的孩子呢。”
袁雷看了眼床上的女娃娃,擦乾淨臉上後,面板雪白,嘴唇鮮紅,睫毛長而翹,他點點頭道:“這女娃娃果然和你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