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董卓如毒蛇。稍明朝政之人,也該知袁公艱難!”
郡丞點點頭:“不錯。朝廷三公行事,皆如董卓傀儡。若是太守言三公被逼迫,縱然是郡縣小吏,也會以為本是如此。不過,若是舉旗討伐董賊,當奉何人為首?”
橋瑁沉思許久,有些猶豫:“我心中屬意之人,為袁術、袁紹兩兄弟,幽州牧劉公、白馬都尉皇甫岑,左將軍皇甫義真五人之一。”
“主公請言。”
“最合適人選自然是劉公。不過,劉公乃是宗室元老,平素守規守距,永不犯雷池半部。昔日甘陵王身披陷賊之議,幾乎赴安平王后塵,然卻因為劉公教導,甘陵王遂能安然無事。劉公若在洛陽,必也能守衛宮門,保得幼天子相安無事。但是,若是想將他推讓風浪尖頭,卻是千難萬難。可惜,若是劉公肯舉事,吾等復有何憂?”
“還有。”
郡丞其實心中早已有數,只是不好薄了郡守面子。
“其次則是皇甫義真。皇甫義真鎮戍長安,麾下精銳兵卒十餘萬,不乏三河騎士、羽林騎等忠心天子兵將。若是皇甫義真舉事,自關西一路出擊,必能勢如破竹,擊潰董卓。可惜,關西路遠,又隔洛陽、幷州,難以交通,資訊不便,不易連勢。況且皇甫義真,性情類似於劉公,恐不敢逾矩行事。”
“再次,則是白馬都尉皇甫岑。皇甫岑雖年少,然心思成熟,頗知進退之道。皇甫岑又善於兵陣,屢屢以弱勝強,令人思慕當年霍驃騎。聞聽皇甫岑自任白馬都尉後,不拘一格,闢用賢良,遠地用兵,內地勸民,糧草富裕,兵甲興盛。”
“若皇甫岑聚義,自河東全力出擊,配合我關東數郡,定能累戰破洛陽,驅除董卓。然而,皇甫岑這人,為大事能拋妻妻子,心性堅韌,非常人能比。妻子尚且不愛,何愛他人?”
“若是奉他為首,以皇甫岑手段,必能在破擊董卓時,收攏兵權,登位重職。如今漢世衰弱,皇甫岑此人不但類如潛龍猛虎,更是出於劉氏之家,若是一旦他懷有異心,篡位奪權,那時他之為禍,遠遠大於董卓。皇甫岑這人,不是迫不得已,不敢隨意召喚。”
“袁術,此人性格任俠,善於武夫,輕視名臣。且南陽屬於四戰之地,又有南陽太守張諮防範,難以舉大事。”
“最後。袁紹,此人性格沉穩,又能折節下士,行施仁義,接好儒林。且冀州牧韓馥,曾求學於袁氏,算是袁家門生故舊。若是我等言袁隗受董卓逼迫,韓馥迫於師恩,必不敢再囚禁袁紹。而袁紹身為袁隗侄子,從他口中說出,朝廷三公盡為董卓以刀劍脅迫話語,自然更為可信。”
“故,我廣發傳檄後,若是劉公不願舉旗,皇甫義真又無訊息,當奉袁紹為首。”
郡丞讚許道:“太守思慮甚翔,大小變數皆在掌握之中,此計必能建功。”
橋瑁與郡丞商議妥當後,立刻傳檄四方豪傑。
傳檄中,橋瑁以袁隗、黃琬、荀爽、楊賜口味,言董卓如何如何蠻橫;如何如何以刀劍強迫他們簽發徵免、廢棄文。臨檄結尾,橋瑁又詐以朝廷三公為名,請漢帝國各郡縣忠義賢臣、豪傑猛士,速速發兵洛陽,營救天子、三公。
就這樣,後世聲名赫赫的關東諸侯討董,漸漸粉墨登場。
……
永漢元年十一月,董卓為相國,參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殿。
看似表面鮮豔,但是董卓已經越發覺得,他如今好似陷入泥沼,不能隨心行事,處處受到不軟不硬的制約。
洛陽,董卓宅邸後堂。
“哐啷!”
董卓拔出腰間佩劍,一劍狠狠劈斷案牘:“真氣煞我也!真氣煞我也!”
“竟說我董卓奸亂公主!你說,這天下還有比這更無恥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