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戲志才一番話,讓皇甫岑跋山涉水,帶領段熲舊部湟中義從在涼州闖出另一片天地,生生地開闢了一個新的篇章。收服三十六生羌,奪了四萬西涼虎賁的軍權,又殺了韓遂、宋建等一批河西匪寇,除卻董卓這一支他故意放走的獵物,整個涼州都在他的手中控制著。
所以永遠都不要忽視皇甫岑的決心和能量。
即便拔掉皇甫岑周身下所有的牙齒,皇甫岑也能咬斷他們的痛腳,一擊斃命。
這隻老虎沒人敢輕視。
整整在最後一日天色已經入夜的時候,最後一個人終於到來,戲志才面容憔悴的坐在麴義的戰馬,身子發顫,嗓子裡又是在不停地談咳。
整個人的氣場都很弱,不似以往同狄清、顏良開玩笑的那個酒鬼,反倒像是一個病鬼。
短短半年不見,戲志才的身體竟然變得這麼差,饒是皇甫岑如何鐵心,準備要鐵腕手段的時候,都忍不住的前親自去給戲志才牽馬執鞭,道:“志才,半年不見,你的身體怎麼會差到這般地步。”
戲志才笑了笑。
這笑容卻看得皇甫岑更加心酸,彷彿穿透幾千年的光景,然後直達皇甫岑心間。這笑容之中有許多的無奈,也有許多的世態炎涼,太靜,竟然有些看不透。
這些年,皇甫岑要等待的東西太多了。
可是偏偏沒有等到他想要擁有的,卻已經失去了曾經擁有的。
“大人,我讓先生現在平城住下,由我親自轉達,可先生只笑不語,非要親自來一趟。”
麴義把戲志才從馬扶下。
這短暫的停頓,皇甫岑竟然從戲志才的衣袖間發現了絲絲血跡,心中一急,扭頭令道:“狄清,去河東把元化、仲景先生給我請來。快去!”
“不用。”
戲志才一把抓過皇甫岑的手臂,瞧著皇甫岑,輕聲道:“我能挺得住。”
“不行,你挺得住,我心裡卻流著血,我皇甫岑挺不住,我河東挺不住,我大漢北疆挺不住!”
說到動情處,皇甫岑竟然激動的嘶喊起來。
周身一眾核心文臣武將分明能感受到來自皇甫岑那發自心底的緊張、憤怒。
“我……”
戲志才一嘆,望著皇甫岑不知道該如何說。
狄清也被皇甫岑這幾嗓子嚇了一跳,沒等皇甫岑催促,反應過來後,便急忙的跨戰馬,朝著河東的方向急速的行進,沿途不停的釋放信鴿。
“仲嵐,大人,主公!”一連換了三個稱呼,戲志才都覺得不夠沉重,甚至都不夠厚重,直至改成主公後,戲志才的臉終於揚起一絲笑容,回應道:“大人可是要出手了?如果是,就允許我戲志才今天最後參加一次謀劃,然後我就乖乖去河東養病。如果不是……”
“是。是!”
或許是說一個不夠肯定,皇甫岑連續的重複了兩遍,表情異常的點著頭。
“好。好。”
戲志才亦是同樣笑不可言的回應了皇甫岑兩個字,只要皇甫岑決定從今天起改變這個大漢,他戲志才從洛陽起,追隨就不曾有過任何遺憾。
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經的,最早的,也是皇甫岑第一個謀主的戲志才。
今夜兩人的表情無疑證明了君臣之間除卻忌憚、猜忌、打壓還有其他的東西。
那份伯樂之情!
那份知遇之恩!
一旁的顏良、文丑竟然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淚水,他們想起,當年皇甫岑是如何把他們從老韓手中救出來的,是救出來,沒錯,如果沒有皇甫岑的倔強,他們甚至還是一個小小的馬賊,絕不是如今的名將。
包括程昱,包括沮授。
他們二人雖是抱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