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帶血的鈔票。”青婭沒什麼意思地搖搖頭,“為了我的毛病,用那種死了多少條命堆出來的藥,我多大的臉?省省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要我自己走的路都是自己踩出來的腳印兒,死了也沒遺憾。”
胡旭傑好似被人掐了脖子,忽然就住了嘴。
嚴律原本皺起的眉頭鬆開,曲奇手指敲敲青婭伸過來的腦袋:“行,這腦袋長熟了,是個有腦子的頭了。”
“那是自然,我賺的錢,比嚴哥你存了八百年的都要多。”青婭拖長了聲音道,又趕在嚴律薅她頭髮之前縮回頭,拍了拍車門道,“嚴哥,我不拿全族來說事兒,但用得著我的時候,我肯定來——價錢好商量的。”
嚴律指著她,正要開罵,忽然感覺電話震了震。
竟然是老太太發來的資訊,他只掃了一眼便愣住。
胡旭傑發覺不對:“怎麼了?”
嚴律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低聲道:“老孫死了。”
不僅是胡旭傑,車外的幾個妖聞言都是一愣。
老孫算是比較常和老堂街來往的仙門修士了,這是個老醫修,是病患就治,並不介意妖還是人,早年妖族請求仙門支援時,老孫必定是會來的。
這是個熟人。
佘龍來的路上還在說如果事兒落在了熟人頭上會怎樣,沒想不過短短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成真。
下一個死的熟人又會是誰呢?
“是怎麼死的?”老佘聲帶悲意。
“孽化的人裡好像出了個十分厲害的,”嚴律拉上安全帶,面色平靜,只閉了閉眼,“他們沒準備,等於是被自己人殺死,除了他兒子孫化玉僥倖活命,其他的醫修都死了。”
他說的直白又簡潔,寥寥幾句話,被秋雨浸泡過後,竟好像也冷得嚇人。
胡旭傑雙手死死把著方向盤,半晌搓了搓臉,發動了車。
醫院離這裡距離略有些遠,一路上胡旭傑和嚴律都沒再說話。
嚴律腦中混亂,地下一層一定是出了比較嚴重的事情,老太太帶著小輩兒都在裡頭,還有小仙童。
他恨不得兩腳撐著車幫這小四輪兒多跑兩步。
妖皇千年前是個什麼都不牽掛的缺心眼兒,難得品嚐到如此焦慮,坐立難安地等車飛奔到醫院側門,來不及拿傘便拉開車門走下去。
還沒走兩步,卻感到頭頂的雨停了,身邊兒多出一直指節修長的手,穩穩握著傘柄。
嚴律這一抬眼,正對上薛清極澄澈的眸子。
吊起的心立即放下一半兒,嚴律自己沒有察覺地鬆了口氣兒,用目光快速將人從頭到尾颳了一遍:“你怎麼出來了?四喜不是說在地下二層等麼?”
薛清極舉著傘,為嚴律遮擋落下的冰冷雨水,輕聲道:“知道你會著急,來接你。”
妖皇是個土坑泥地裡滾習慣了的妖, 又仗著是這麼個老不死的體質,別說是天上下雨,就是下冰雹他也能梗著脖子走出去, 頭上砸倆大包硬說是睡覺睡出來的。
以前在瀰瀰山的時候,只要他想出門,外頭不管是鵝毛大雪還是狂風大作,他都能一頭扎出去, 打傘和加衣服這種事兒在遇到薛清極之前基本就沒正常做過。
他身邊兒那幫侍從統統是一脈相傳的缺心眼兒, 竟然還把這種二愣子行為當成妖皇的風格,紛紛效仿,
那時候的冬季遠比現在要冷得多, 又漫長, 每個冬季都要凍死許多生靈,跟著嚴律出門的侍從也學著他穿得單薄, 外頭走半日,凍得像一條條冰棒, 臉色發青地跟著嚴律東跑西顛。
薛清極被帶回瀰瀰山的頭一個月因為不能出門,關在屋裡調養, 剛拔孽那陣兒而時常燒得頭暈, 半靠在榻上隔三差五就看到凍得嘴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