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機還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
不過縣衙牢房裡現關著兩位賀家鄰居,吳郎君倒與賀家相熟,周圍街坊都說兩家交好。只不過吳家娘子脾氣不好,與賀娘子有些不對付。至於尼南一家,倒與周圍的漢人都不大來往,他家家境窮困,這房子也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老輩人還是南詔官員,後來南詔滅國,就越來越窮困了,到尼南這輩孩子倒生了不少,就是生活環境也越來越差,夫妻倆整日奔波在外,給人家打短工維生。
當天傍晚,吳郎君與尼南都被押解到了城外義莊,關進了一間黑咕隆咚的房子,只等到三更天,才有差役來開門,帶了他們去停屍房:“夫人說了,今夜正是詐屍的好日子,這種兇殺案的冤魂都是厲鬼,死後怨念強大,若是真兇在屍體旁,定然會來找真兇。既然你們倆都不是真兇,想來在停屍房裡呆一夜也沒什麼關係吧?”
老楊頭難得懂尼南這族的夷語,在旁充當翻譯,尼南立刻點頭表示:就是讓我在停屍房住半個月都沒關係!只要能洗清冤屈!
至於吳郎君,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差役只作不見,將這二人送進了停屍房,用一道大鎖嘩啦啦鎖上了房門,一陣腳步聲遠去了。
停屍房內一片黑暗,窗外月郎星稀,透著隱約一點月光,可以瞧見這房裡五個屍床上都被白布蓋著,從身高體型判斷,當是賀家一家五口。尼南進去之後便選了個牆角靠牆坐了下來。吳郎君朝著他旁邊靠近了幾步,見他倏然轉頭,雖然瞧不分明他的表情,也知他十分厭惡自己,便又小心退後了幾步,也靠牆坐著。一時房間裡安靜已極。
過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本來很安靜的房間裡忽然之間響起輕微的咕嚕聲,就好像斷了的氣管在沉重的垂死工作,聲音十分的駭人。吳郎君立刻轉頭去瞧尼南,見他安靜坐在那裡,心裡便有點發慌,小小的往他身邊挪了一點點,怕他發現,又不敢靠太近。
漸漸的,那聲音似乎越來越響,好像斷了的氣管續接上了,開始重新工作,初始有幾分不順,慢慢的那氣管便工作的順暢了。第三張床上的屍體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緩緩的坐了起來……
吳郎君尖叫一聲,往尼南身上撲去,卻被這夷人漢子一把推開,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反正就是非常生氣的意思,還往旁邊退了幾步,大約是要他保持距離。
那停屍床上的屍體坐起來之後,臉上身上蓋的白布便落了下來,只露出一頭黑瀑長髮,將整個臉都遮住了,看身形是個年輕婦人,不用問也知這是賀娘子了。
賀娘子真的詐屍了!
吳郎君就跟被定住了似的,眼睛定定看著停屍床上正在活動脖子的屍體,她似乎是脖子被人擰斷了,詐屍之後不太好掌控脖子,便一下一下笨拙的慢慢活動,似乎想找個舒服的角度,最後卻仍然失敗了,就那麼腦袋向著一邊歪歪的垂下來,緩緩移動著準備下床。
吳郎君這下再也忍不住了,扒著停屍房的門猛拍,“救命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真不是故意要殺他的真不是故意的啊!救命啊倩娘你別過來別過來,求求你瞧在我們往日的情份上別過來……”
賀娘子從床上緩緩下來,不是用走的,而是用一種詭異的雙腳並齊跳著的姿勢筆直的向著吳郎君跳了過來,嗓子眼裡的咕嚕聲還在繼續,整個停屍房陰森森讓人毛骨悚然,吳郎君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捶門,只恨不得捶開了門奪門而逃,慘叫聲驚天動地:“倩娘你別過來你別過來……真的不怨我啊,我若是不殺賀郎,他肯定要殺我啊他發現了咱們倆的事……倩娘別過來別過來……”
停屍房狹小,那賀娘子沒跳幾下便到了吳郎君身後,兩隻手緩緩垂下來,摸到了他溫暖的脖子。她的雙手冰冷入骨,就好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似的,帶著死氣的冷,激的吳郎君一下子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