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裝坐旁邊,很體諒王紹洋一夥地說:“冷吧?冷就對了。用力挖就不冷。體溫在於運動。”
胡斌一邊用一洋鎬挖土一邊說:“早知道這樣,當初在看守所就不應該出來。”
洪明傑也嘆氣,後悔不及地說:“就是喲,看守所裡哪有這樣的重體力勞動?還平白無故地弄個殺人犯的罪名背身上。”
李衛軍摸摸後背上的鞭痕,搖搖頭說:“哎,洋子,我就不明白,你老是與張秋生作對幹嘛?這小子沒招惹我們吔。要不是你心心念念地要對付張秋生,這回也不會鑽那老道的圈套吧?”
中山裝是隻要他們挖土,說話是不禁止的,唱歌都行。如果膽敢停著洋鎬、鐵鍬說話,立即一皮鞭抽在光背上。
讓王紹洋們慢慢挖土吧。我們回到二十一中。省中學生chūn季運動會田徑賽已經結束。麒林市二十一中拿了塊女子五千米第一的獎牌,還有第二、第三名若干。幾大球隊全進入四分之一決賽。
按計劃張秋生們要去省城了。要是不去的話,萬一沒拿到前三名校領導要與他們拼命。
張秋然很興奮,她終於走出麒林沖向全省了。一路上她與吳煙有說有笑,嘰嘰喳喳沒個完。
張秋然也不是絕對沒出過麒林城。去張道函的洞府就等於出了。可好幾次都是在天上飛,還是半夜裡。從家裡飛出去,然後一頭栽進水庫。這也叫出門遠遊?
暑假那次回來是乘中巴的,可是她不喜歡與人擠,就躲進方寸小築由著弟弟帶她回家。這不能算是旅遊吧?只有這次才算真正的出遠門。
上次去舜渡,天黑從麒林出發天亮到,一路上黑咕咚咚。到了又馬上就展開營救活動,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城市繁華街道長什麼樣。這個,不能算旅遊吧?
到了省城,吳煙按慣例不住運動員宿舍,拉著張秋然去省軍區招待所。哪知道張秋然堅決不去,她說:“別,我們老百姓家的孩子去那兒不合適。睡個覺門口還弄個士兵站崗,這個,這個,不太好,折福又折壽。”
上次在申洋,張秋生不也住了軍隊招待所嘛。張秋然說:“張秋生向來糊塗膽大。我不行,小女子沒那福分。”
這兒又亂又吵又髒啦!張秋然反駁:“吵嘛,沒什麼,這些人吵累了自然就不吵了。至於亂與髒嘛,我們長手是幹嘛的?自己收拾啊。我帶了床單與被套。你帶了沒有?沒帶。那好,我們上街買去。”
吳煙沒張秋然辦法,只得隨她上街。
省城畢竟是省城。比麒林確實要繁華熱鬧得多。張秋然像真正的鄉下姑娘進城,看什麼都新鮮。一路上興高采烈,東張張西望望。
嗯,烤羊肉串。吳煙你吃不吃,不吃是吧?你不吃,我吃。老闆,來十串。
其實麒林也有賣羊肉串的,她自己就是靠賣燒烤起家。但張秋然就是高興,就是什麼都想看看,什麼都想嚐嚐。要不是天生害羞,她這時真想放聲唱歌。
我長大了,十一月份就滿十八歲。長大了真好,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以前想來省城參加比賽,爺爺nǎinǎi總說等你到了高三差不多十八歲時就讓你去。
去年暑假如果不是馬上就進高三,爺爺也不會允許跟著弟弟去賣燒烤。十八歲真好啊。十八歲以前叫小姑娘,以後就叫大姑娘。
二十一中的同學,特別是弟弟,他們什麼地方不能去?出國都出了,吳煙與李秀英還去了歐洲。我張秋然,可憐才第一次來省城。這幾天一定要好好玩玩。
嗯,冰糖葫蘆。這玩意兒不是京城特產麼,怎麼浮雲也有賣的?不管了先來兩串。吳煙你吃不吃?不吃,你不吃我吃。髒?有什麼髒的,眼不見為淨。圖得就是個快活、愜意,吃在其次。
吳煙被張秋然弄得很無語。那好吧,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