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沈知行又接到一個電話,還是騰衝來的,似乎老爺子有些不太好。但眼下我們即便乾著急也沒用。
四點鐘,飛機轟鳴著準時升空。
我看著飛機外的城市逐漸消失在視線中,飛向的是遙遠潮溼又混亂的西南邊界,心中沒有忐忑是假的。只是只要想到現在身邊坐的是誰,心中便再次逐漸安靜下來。
果然是晚上八點鐘到達了昆明機場,接機口的地方早已有人等著,下了飛機沈知行的手機一開機,電話立馬打進來。
接機口來接我們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兒,應該是昆明當地人,面板黝黑,叫阿達,身後還跟著一個默不作聲的平頭中年人。
阿達接過我和沈知行手裡的行禮走到前面帶路,中年人手臂上挽著一件女士大衣,沈知行順手將大衣接過披在我的肩膀上,然後跟著阿達和中年男子往地下停車場走。此時外面已經徹底黑透了,前面兩人腳步迅速,我空著兩手跟著也有些吃力。
沈知行的電話終於講完了,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
我說:“你這在外面不用偽裝成殘廢了嗎?”
他說:“沈文斌的爪子伸不到這種地方來,還沒那麼長,所以就無所謂了。”
我說:“那還是小心為妙,萬一有拍照的什麼呢?”
他說:“那也無所謂了,反正與沈文斌攤牌的日子也是所剩不多了,而在雲南這裡,每行一步都要謹小慎微,出不得半點差錯。”
到了停車場入口,幾個穿黑西裝的人突然從暗處出來站在我和沈知行的身後,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沈知行所謂的那些潛在危機已經變成了明的了。
我身子一僵,沈知行立馬察覺,伸手摟住我的肩膀讓我貼在他身上,他微微側臉,低聲說:“不用怕,這都是我的人。”
我這才稍稍放鬆,前面拎著我們的行李帶路的阿達突然扭過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帶著我看不明白的意味。
停車場內氣氛陰森,因為是半夜,大量的停車位空著,少數幾輛私家車零零散散分佈,離得近的能夠看清,離得遠的因為光線太暗,看起來就像是臥在黑暗中潛伏著的怪獸,感覺下一刻就要猛地朝我們撲過來一般,這般想著,心中不由地一顫。
進了停車場走了差不多二百米,後面幾個人中的一部分快步走到我們前面,將幾輛車子圍在中間,全程除了迴盪在地下室中咔咔的皮鞋磕地聲之外,沒有任何人發出多餘的響聲。
我這才注意到面前有幾輛黑色的suv轎車,首尾相連,最顯眼的屬於中間那輛悍馬,車上有司機,看到我們走近之後開始發動車子,悍馬車頭兩排探照燈開啟之後,霸氣地射在遠處地下室停車場的牆面上,悍馬旁邊的幾輛車子也相繼點火發動。
我本來以為我和沈知行會上那輛悍馬,結果她攬著我徑直跟著阿達往後走,這列車隊一共是七輛汽車組成,阿達越過那輛悍馬之後,直接帶著我們走到倒數第二輛一個不知名牌子的車。
中年人直接上了副駕駛,阿達開啟副駕駛後面後車座的車門,沈知行扶著門框示意我上車,我看了他一眼,他只是認真地看著我,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我一低頭坐上車,他從另一側副駕駛後的車門上車,我藉機扭頭往車窗外看,就看到前面每輛車旁邊都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身上佩戴一致,腰裡微微鼓起,我想,那或許就是槍。
沈知行俯過身子給我係上安全帶,我本想說這是後排,不用了吧,但聯絡到這下了飛機之後看到的這一系列在我的世界中之前從未出現過的場景畫面,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就被我嚥了下去。他對前面已經在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的阿達說:“可以了,發車吧。”
阿達拿起一個對講機咕噥了一句,我沒聽懂,大概是當地的俚語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