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沈知行,你怎麼了?”
他輕聲說,“沒事兒,就是有點累了,你先回去吧,別讓睿睿自己一個人等著,老劉這個人可靠,有什麼事情可以問他。”
我停下往他面前走的腳步,點點頭,然後意識到他看不到。就說了一聲好。
出了醫院,我就看到了沈知行所說的老劉,就站在我的車旁,看到我走過來,就點頭叫了一聲“程小姐”。
我打量了他一會兒,一米七五的身高,膚色有些發黑,身材粗狂,帶著點軍人的堅毅,大概不常對人笑,所以笑容有些僵硬勉強。
我遲疑了一下,按下車鑰匙上的開鎖鍵,老劉徑直拉開後座的車門,示意我做進去。
我將鑰匙遞給他,他接過坐進駕駛座,然後看著後視鏡問我,“程小姐是去接孩子嗎?”
我點點頭,去吧。
我到的有點早,孩子們都還沒放學,老劉就停了車,和我一起坐在車裡等放學。
我看了看老劉說,“怎麼稱呼?”
他說,“和沈先生一樣,叫我老劉就行。”
我點頭。“你之前是給沈知行做司機嗎?”
他想了一下,“應該也算是司機吧。”
我反問,“應該?”
“平時還兼著保鏢的責任,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沈先生並不經常讓我給他開車,待在他身邊的時間也就不太多,接著他就將我安排到您這裡了。”
“那他身邊沒人了嗎?”
老劉搖頭,“還有人。”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卻是閉了嘴不再說話。
老劉不是健談的人,我也沒那麼多話好跟他說的,一時有些沉默,我百無聊賴地磨蹭著時間等著放學。
老劉卻突然“嗯”了一聲。
我抬頭,看到他皺眉緊鎖地盯著前面不遠處。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問他,“怎麼了?看到熟人了?”
老劉說,“應該算是熟人,前面那個車裡坐著的是董事長的司機,梁賀。”
我心中一驚,又朝著那邊看過去,卻依舊是什麼也沒看到。
我攀住座椅靠背直起腰,“你確定沒看錯?”
老劉凝眉,“不會看錯,確實是梁賀,雖然開的這輛車沒見過,但是整天和他碰面,熟得很。”
我推開車門就要下車,老劉扭頭看我,“你要做什麼?”
我說,“既然你說的那個梁賀已經來了,那沈文斌肯定也來了。”
沈知行告訴了我歷史的前半段,後面雖然沒說,但我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身價不菲的男主人突然死了,留下寡母帶著兩個孤兒,母親精神有些失常,那麼多的財富免不了被人覬覦。而年輕力壯又聰穎的小叔就正是接管亡夫遺產的最佳人選。
沈文斌之前一直跟著沈知行的父親做生意,他們經手了那些客戶,接下了那些單子,公司規模做到多大,資產有多少,大概都逃不過沈文斌的眼睛。而既然沈父當初主動把沈文斌從莊稼地裡撈出來一起做生意,自然是很看重這個兄弟的,所以沈知行他媽這個時候將家產託付給沈文斌打理,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想就算是我,在那個情況之下,大概也做不出更好的選擇了。
而沈文斌大概當時就許下了什麼諾言,將來一定將家產還到大哥兩個兒子的手裡,可是這一還,就還了二十年,沈氏已經從一個小生產商發展成為一個橫跨多個行業的大型上市公司,可是家業在沈文斌手裡轉了幾圈,最後也沒有到達沈知行的手裡。
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離奇曲折。我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猜,這些和我都沒有任何關係,我突然覺得或許我之前作出的選擇一直都是正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