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蕭同光不明其意。
“韓漠。”韓玄昌叫了一聲,韓漠穿著海管服,笑眯眯地從人群中過來,恭敬地向蕭同光一行禮,那讓蕭同光又怒又恨的臉上帶著笑:“韓漠一切聽憑侍郎大人差遣!”
“你……!”蕭同光臉色陰沉,頓了頓,才冷冷地道:“你當真願意聽本官差遣?”
“榮幸之至!”韓漠笑道。
那笑,說不出的怪!
只是韓漠忽然感覺到兩道平靜中帶著火熱的目光凝視在自己身上,心中又泛起毛來,那自然是曹殷投來的目光,溫柔中帶著灼熱。
“死性不改!”韓漠心中罵了一聲:“到了海上,看你還有心思想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他不動聲色地退到人群中,不去接觸曹殷的目光。
那目光是多麼的不純潔啊。
蕭同光也不是傻子,韓玄昌將韓漠安排在自己身邊,那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就像蕭太師請旨將自己派到東海郡一樣,韓漠的目的,也是為了監視。
層層疊疊的監視而已。
只是雙方都不會笨到說破。
蕭同光更不會相信,一個在他眼中黃毛孺子般的小孩子,能夠做出什麼花樣。
韓漠的心思並不比蕭同光少,他很願意陪著這個自以為很聰明的老傢伙在海上玩一玩,他知道,海上不是陸上,他有充分的條件讓這個老傢伙延續著來到東海郡之後很不順的境地,至少讓他的傷可以再重一些吧。
韓漠嘴角泛起微笑。
……
曹殷望著岸邊還在繼續的儀式,感嘆道:“想不到採珠還有這樣複雜的儀式。”
在海灘上,分成兩撥人,一撥都是身著灰色油紙衣的男人,清一色古銅面板,那都是東海土生土長的東海人,年青體壯,精力充沛,人數共計一百六十名,都是從東海郡精心挑選的採蚌人,水性極好,可以下水長時間工作,採集海下的珠蚌。
另一撥卻是一百六十名渾身雪白的少女,潔白的短衣短褲,露出白花花的小腿,頭上都帶著東海郡特有的海草斗笠。她們就是取珠女,手藝精巧,而且心細,都能夠從珠蚌裡取出完整的珍珠。
取珠的事情向來都是由這樣的女子去做,據說男人採珠,會讓珠蚌受驚,以後再也孕育不出珍珠,所以東海世世代代都是由男人們採蚌,女人們取珠。
這些人都是會登記在官冊中,被官府保護起來的,一旦要採蚌取珠,就會召集他們。他們每年都能享受數目不多的餉銀,而且從事生產會減免大半的賦稅,是享有一定福利的珠民。
因為之前一直未曾大規模採集珍珠,所以登記在冊的不過三十多名珠民,這一次以珠代稅,經過好一陣篩選,終於重新編制了三百多個名額。
此時這些珠民分成兩撥,雙膝跪在沙灘上,嘴中輕輕地吟唱著什麼,而幾名身著灰色袍子的祭師模樣的傢伙,手裡拿著大木瓢,從身後隨從拎著的大木桶中,舀出木桶裡的海水,然後淋在那些珠民的頭上,淋的很仔細,很小心。
“侯爺,那是在向海神禱告。”韓玄昌解釋道:“只有在海風中沐浴,讓海神知道他們是沒有汙垢的,他們才能夠下海,也才能夠與海神的珠蚌們接觸。”
“海神……!”曹殷轉視浩瀚的大東海,海風吹動著他的長髮,若從遠處看去,還真以為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嗚嗚嗚……!”
一陣號角聲從四艘採珠船上響起來,號角聲悠遠而綿長,蒼廖而低沉的聲音在海面上瀰漫。
那些珠民緩緩站起身,井然有序地在祭師的帶領下,再次組合,各分出一半,採蚌人和取珠女組成兩條線,登上了兩艘被改制過的戰船。
等到珠民們都登船,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