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韓漠卻沒有讓裴英侯坐下。
既然已經是廳長了,那就要在平日裡的相處中,讓西花廳眾人在腦中植下這個意識:“如今的西花廳,廳長是韓漠!”
“二處是外事處,也就是負責在其他各國行動。三處是內事處,是負責燕國各郡行動的部門。”裴英侯很耐心地解釋道:“至於四處,那是京處,負責京中事宜的……不過如今西花廳四大處也就是一個空門面了。”
“西花廳如今的主要職責是什麼?”韓漠坐在椅子上,搭著雙手,凝視著裴英侯問道:“你們平日裡都做些什麼?”
裴英侯苦笑道:“東花廳將西花廳的職權全都接管過去,如今西花廳已沒有正式的職責。還能幹什麼?不過是當初聖上下了道旨意,令我們幫著大理寺和刑部審理犯人而已。西花廳逼供的手段,那是大理寺和刑部遠遠不能比擬的,所以一旦有重大嫌犯不招供,就會丟到我們這裡來逼供……只是這樣的事兒,大家都不願意做,給大理寺和刑部打下手,那是西花廳的恥辱,所以即使我們能夠逼出供詞,卻也從沒有真正去管,後來刑部和大理寺也就不往這邊送人了……!”
“所以你們一直以來,都是無事可幹?”韓漠盯著裴英侯問道。
裴英侯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許久,才回道:“並非無事可幹,大家都在掙銀子養活自己!”
“什麼?”韓漠皺起眉頭,不解道:“掙銀子養活自己?這話什麼意思?朝廷的俸祿不夠你們活下去?”
裴英侯苦笑道:“朝廷的俸祿?廳長大人,我們西花廳,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朝廷發下來的一分銀子了!”
韓漠一愣,不敢置信,奇道:“我不明白?你是說,你們三年來都沒有領到餉銀?”
“是!”裴英侯搖頭道:“西花廳自從三年前開始,就沒有得到朝廷的一分銀子。本來西花廳自己有一部分銀子,但是當年公顏老去世之前,曾經明確地吩咐我們,要照顧好西花廳死去兄弟的家小,所以廳中的銀子都作為撫卹金髮了下去。如今在檔案上,尚有六十多名兄弟的家小還要照料,他們都是年邁的老人以及幼小的孩子。按照公顏老的吩咐,除非老人都去世以及孩子都過了十二歲,否則西花廳必須承擔贍養他們的責任,所以……所以我們留下來的十三個人,不單要掙銀子養活自己,而且還要攢出銀子,去養活那數百人!”
韓漠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本來疑惑的神情,此時已是一片震驚。
他忽然明白,為何公輸全和李固要利用自己的手藝製作出那些新奇的東西,然後在街上招攬客人去購買。
當時韓漠還以為只是他們自己要掙銀子生活下去,卻是在沒有想到,西花廳這十三個人,卻要承擔數百人的生活。
“雖然那幾百口人需要的銀子並不是太多,但終歸是幾百張吃飯的口,而且是死難兄弟的家小,為了西花廳和國家,他們獻出生命,我們不能置之不顧。”裴英侯神情肅然:“所以我們十三個人,各以其長,在不洩露自己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四處掙銀子。卑職能寫上一筆好字,也能畫上幾筆畫,所以在京中能夠靠字畫掙些銀子,至於其他人,有的懂醫術去做土郎中,有的力氣大去幹力氣活,李固和公輸全一個雕工無雙一個善於機關術,合在一起做些小玩意賣賣……這兩三年就是這樣過下來的!”
說到這裡,裴英侯長長嘆了口氣,神情一片黯然。
“以你們的本事,要以其他手段得到銀子並不難!”韓漠緩緩道:“你們為何不做?”
裴英侯當然明白韓漠口中的“其他手段”是什麼意思,搖頭道:“二十一條中有規定,自西花廳學習的本事,除非西花廳下令或是執行花廳的命令,否則不得輕易使用,而且公顏老當初說過,我們的存在,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