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易昔離開後,阮鈺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支煙,他沒有抽那支煙,只是夾在手指之間,任由煙緩慢燃燒。
稽雁行逃得太快,快到沒有聽到他那句,「我不是讓你滾。」
那句「滾」,當然不是對稽雁行說的。
菸灰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刺眼得很,但阮鈺依舊沒什麼反應。
阮鈺無法理解自己今晚的舉動,包括讓易昔過來,包括剛剛見到稽雁行時……被捉姦在床的感覺,但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想讓稽雁行留下來。
手機就在手邊,阮鈺開啟聊天軟體,看見了稽雁行發來的訊息,最後一條來自半小時前,稽雁行問他在不在家。
煙燃到盡頭,阮鈺的手指被燙出一道紅痕,但他對疼痛的忍耐度很高,沒有應激丟掉菸頭,只是撈過水晶菸灰缸,把煙按滅。
手機螢幕也一併熄滅。
但陌生的情緒卻燃燒起來,像平原上著火的叢叢野草,張牙舞爪地吐出火舌,向他施壓,逼他就範。
一隻鴻雁從大火上掠過。
作者有話說:
週末快樂,但有人不快樂了,是誰呢……
上一章卡在讓人難受的點,為了不讓你們難受太久……但這章似乎也沒好多少。
第29章 誰在敲門
袁樂聲中了槍傷。
他本來應該中兩槍,當場死在黑洞洞的槍口下,千鈞一髮之際,羅青一個躍身,替袁樂聲擋下子彈,救下了他的命。
病房裡傳來儀器的滴滴聲,一牆之隔,羅青靠在病床上,護士在給他換繃帶,被換下的繃帶染上幾抹紅,羅青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有人真的想要袁樂聲死,會是誰。
「咔!這條過了,待會補拍一個羅青的眼神戲,先休息十分鐘。」
稽雁行應了聲好,走下場在一旁的小馬紮上坐下,場務把劇本遞給他,稽雁行點頭道謝,接過嶄新的劇本。
舊的劇本忘在阮鈺家裡了。
那天晚上稽雁行落荒而逃,揹包被孤零零落在客廳的沙發裡,那裡面有他的充電器和邊角起皺的劇本。
可能已經被阮鈺給扔了吧,這幾天,阮鈺沒有給他發資訊讓他拿東西,也是,都讓他滾了,他落下的揹包當然也是垃圾,還要勞煩親手扔掉。
失落嗎?也不算失落,兩個月後他和阮鈺之間的絲線便會被徹底斬斷,阮鈺如何本質和他無關,阮鈺的態度好也罷,不好也罷,都不重要。
稽雁行只是有些難受,他不應該對阮鈺抱有期待,也不應該自信地以為「可以和阮鈺做普通朋友」,他這種身份,怎麼配和阮鈺做朋友,至少得是洛立軒的身價才行吧。
至於「三人遊戲」,那是場揮之不去的噩夢,夢裡惡魔低聲說「滾」,一遍又一遍,吵得稽雁行耳朵疼。
一如昨夜的敲門聲。
「你又聽到敲門聲了?」電話那頭的夏彤語氣緊張,她確認道,「昨天也是這個點,你開門了嗎?」
「開門了,和昨天一樣,門口沒人,而且我一開門聲音就停了。」
夏彤頓了幾秒,建議道:「要不你去前臺問問,查下監控,看看究竟是誰在敲門?」
「……好,我待會去看看,現在有點晚了,不知道前臺還沒有沒人。」稽雁行應道,他已經換上了睡衣,本來正要睡覺,結果又被莫名其妙的敲門聲攪亂睡意。
夏彤語速很急:「行,那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再過三天我就回去陪你,最近還有發生其他什麼事嗎?你可以告訴我,把我當你的傾聽者。」
稽雁行愣了愣,片刻後,他答道:「沒有,最近挺好的,都挺好。」
電話剛結束通話,門外又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