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沒說錯:顧緋猗這種一受傷,就不想讓別人看見、獨自躲起來療傷的行為真的很像動物。
謝長生的思緒飄遠,又被謝澄鏡溫和的嗓音拉了回來。
謝澄鏡道:“多謝。”
“啊?”謝長生蒙了:“謝我帶來的難忘的高血壓體驗?”
謝澄鏡輕輕咳嗽了兩下後笑:“多謝你願意將此事告知我與鶴妙,這很勇敢。”
謝長生愣愣。
他趴在謝澄鏡後背上,發了好半晌的呆後,突然使勁用頭頂拱了一下謝澄鏡的後腦。
接著,他一本正經地告訴謝澄鏡:“大哥哥,我以後除了你的黑頭髮,再也不拔你的黑頭髮了。”
謝澄鏡:“……”
為什麼這些字,連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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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謝長生送回到毓秀宮後,謝澄鏡陪著歲歲玩了一會,眼見著時間太晚便先離開了。
謝澄鏡走後,謝長生抱著歲歲原地轉圈刷起了步數。
他實在是愁得慌。
轉了不知道多少圈以後,外面終於傳來腳步聲。
輕輕的,規律的腳步聲。
謝長生很久以前在寒暑假和週末中生成的“光聽腳步聲就知道回來的人是不是自己家人”的敏銳直覺還未退化。
謝長生直覺來人是顧緋猗。
他和歲歲一起向門外張望著。
那腳步聲越來越靠近,最終停在了門口,卻沒進來。
“陛下。”顧緋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
些笑意:“去把燈滅掉。()”
≈ap;ldo;別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謝長生還是那句經典語錄:“看看你的。”
顧緋猗:“……”
“小畜生,”顧緋猗道:“快去。”
顧緋猗的語氣不容置喙,謝長生無奈,只得去滅掉屋內的燭火。
等最後一根拉蠟燭也熄滅的時候,顧緋猗終於走進寢殿。
只是蠟燭雖然滅了,還是有些月光透過窗紙落到內室。
藉著這些月光,謝長生堪堪看清楚了顧緋猗的臉——眉尾破了,血在嘴角結了好幾處痂,就連顴骨也青紫了。
謝長生懷裡的歲歲歪了歪頭,疑惑地發出了一聲“嗯咕”的聲音。
顧緋猗上前兩步,用指尖點了點歲歲的鼻子,嗤笑:“多沒良心,連爹爹都不認識了。”
又用雙手按著謝長生的肩膀,將謝長生轉過身去:“別看了。”
“其實還行,”
謝長生安慰他:“有一種戰損的美,就是戰損佔七成,美佔三成。”
顧緋猗帶笑的聲音從謝長生身後傳來:“是多,二殿下託咱家給陛下帶句話,‘沒忍住又多打了兩拳,對不住’。”
謝長生默然。
他把這會兒總算認出來顧緋猗,重新變得驚恐的歲歲放回到地上。
等歲歲縮回到牆角自己的窩後,謝長生直起腰,一雙手卻從後面伸過來,攬在他腰上。
顧緋猗把謝長生往後帶了帶,讓謝長生靠在他胸膛上,柔軟的聲音問道:“陛下,怎麼突然想到把和咱家的事情告訴兩位殿下?”
緊張和輕鬆、無奈和釋然、開心和揪心,這些截然相反的情緒竟然能夠全部混合在一起。
謝長生感受著自己胸腔中複雜的情緒,偷偷用指腹摸了摸顧緋猗手上的黃銅戒指。
謝長生乾淨清潤的嗓音傳到顧緋猗耳中:“主要是,也不能一輩子都不說啊。”
謝長生想到什麼,又笑了一下:“我還特意挑著你不在的時候說的呢,沒想到你回來的也太是時候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