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生又讓馮旺幫忙傳了幾句話後,他就不再來了。
也不知道顧緋猗是不是被他氣到了。
隨著時間漸晚,天色暗了。
過年的氣息也愈來愈濃了——
官員們湊在一起大聲說笑著,歌舞也加快了鼓點,小公主們依偎在各自的母親懷裡,臉上都帶著笑。
謝鶴妙本是和謝長生一起看舞蹈,突然有個小太監來到他旁邊耳語幾句,他便站起了身。
謝長生問:“二哥哥你去幹嘛?去抽菸?去撒尿?去見美人?還是去脫光了衣服在街上轉圈?”
謝鶴妙:“……”
“小傻子,你就不能想二哥點好?”謝鶴妙嘴角抽搐著去戳謝長生的額頭:“我母妃叫我過去呢。”
謝長生“哦”了一聲,呆笑道:“我也過去。”
“你過去做什麼?”謝鶴妙隨口問了一句,卻又道:“算了,想來就來吧。”
安妃見謝鶴妙過來,上前把他的衣領提了提,又叫人拿了長長的棉氅給謝鶴妙披上,滿眼慈愛:“怎麼穿的這麼少?不怕腿疼了?”
謝鶴妙笑:“有袖爐捂著,不疼。”
謝長生在後面偷偷打量著安妃。
她四十歲出頭的模樣,人長得溫柔婉約,個頭並不高。
謝鶴妙與她母子情深,原書中幾次提到安妃,都是她在關心謝鶴妙的身體。
等謝鶴妙死後,安妃整日以淚洗面,生生哭瞎雙眼。
在某一日凌晨,將頭伸進三尺白綾中,也跟著去了。
謝長生還小的時候父母就因意外走了,只在記憶裡留下一抹溫馨的色彩和味道。
看到安妃死的時候,他還躲在被窩裡偷偷掉了幾顆小珍珠。
這會兒終於近距離看到安妃,謝長生頗有幾分追星成功的心情。
安妃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紅木盒遞給謝長生:“這是本宮閒時親手配的茶,有明目清腦之效。”
謝長生把盒子抱在懷裡,突然伸手扯扯謝鶴妙衣襬,對謝鶴妙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
“怎麼還突然要說悄悄話了?”
謝鶴妙邊問,邊低下頭把耳朵湊到謝長生唇邊,聽到謝長生說:“……二哥哥,你媽媽不錯,以後是我的了,你可以叫她阿姨。”
謝鶴妙:“…………”
謝鶴妙毫不客氣地以越發熟練的動作從腰間抽/出自己的碧玉煙管,反手砸在謝長生頭上。
砸完,卻忍不住思索起來——
謝長生母親走得早,現下又不願和老皇帝親暱。
若說關係好,也就只剩下了他和謝澄鏡。
想著想著,不知為什麼,謝鶴妙心底竟蔓延起了一絲心疼謝長生的感覺。
他看著謝長生單純如四五歲稚兒的表情,叫他:“小長生。”
謝長生看過去。
謝鶴妙道:“有誰欺負你,就告訴二
哥。”
頓了頓,謝鶴妙眯眼:“二哥現在可有些本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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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一直持續到午夜。
天色越暗,就越是襯得宴會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子時一到,絢爛的煙花升上天空,爆竹也噼裡啪啦地炸了起來。
百官們、妃嬪們對著上首的老皇帝叩拜,山呼萬歲。
本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再一抬頭時,卻驚的所有人差點魂飛魄散。
老皇帝捂著胸口,滿臉痛苦地往外大口大口吐著鮮血。
而顧緋猗筆直地立於他龍椅側方,勾著唇笑得溫和,燭火將他的臉照的半明半暗。
好好的除夕宴頓時亂作一團。
老皇帝回了養心殿,太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