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向謝長生。
“小殿下。”
他慢悠悠地問:“我左手右手各握著一個東西,您選左還是選右?”
謝長生奇怪地看著他:“握東西?你騙人,你的手明明就是空的啊。”
顧緋猗彎起眼,不答,只是輕輕揚了揚下巴:“小殿下,選左還是選右?”
謝長生擰著眉頭思索了很久,最後還是謹慎地說:“選中間。”
顧緋猗:“不行,必須選一個。”
謝長生只有道:“那我選左吧!”
顧緋猗笑笑:“看來這位孫大人留下了一條命。”
……什麼意思?
選了左,就是讓孫大人活下來?
那他剛剛若是選了右,這位孫大人豈不是性命不保了?
謝長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偏偏顧緋猗還沒有玩夠。
他又抽出另一本奏摺,掃了眼上面的名字,輕飄飄地勾著唇問謝長生:“這次呢?小殿下選左還是選右?”
謝長生唯唯諾諾,哪敢吱聲。
天殺的!
他可是連踩死一隻蟲子——蟑螂和蚊子除外——的嬌弱男大生啊!
哪敢隨意開口去決定別人的生死啊?!
把別人的生命當成玩具的感覺讓謝長生頭皮發麻。
顧緋猗還在逼問:“嗯?選一個。”
謝長生怔怔地看著他,突然伸手捂住肚子:“好,好奇怪。”
“怎麼?”
“我的肚子,在叫,而且好疼,為什麼?”
擰著眉仔細想了半天,謝長生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哦,我餓了!原來我是餓了啊!”
語氣那叫一個激動,好像破解了什麼世紀難題一樣。
顧緋猗竟真的這麼簡單就讓謝長生糊弄了過去。
他視線落在謝長生的唇上,似乎心情不錯:“咱家這就讓御膳房傳午膳來。”
等午膳到了,老皇帝也酒醒了。
他還記得自己睡著前謝長生對他說的話,唸叨著“阿蘭阿蘭”,跳下床就要找謝長生。
謝長生像是被針紮了一樣跳
起來就想跑。
卻又被顧緋猗按了回去。
顧緋猗道:“陛下,您醉了,再多休息一下吧。”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老皇帝卻聽了。
他搓著手,訕笑著坐回到榻上。
謝長生看得嘖嘖稱奇。
原書中作者寫,老皇帝最愛謝長生和顧緋猗。
但謝長生卻覺察到這愛是全然不同的。
老皇帝對原主,是養了只寵物的那種喜歡。
而老皇帝對顧緋猗,位置就調換了。
好像他才是被顧緋猗馴養的服服帖帖的那隻玩物。
謝長生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顧緋猗。
一轉頭,就對上顧緋猗那張狹長的雙眸。
漆黑的,淡漠的。
像是隱藏在黑夜中的黑豹。
野性勃勃,殺意蒸騰。
好像下一秒就要在人脖子上咬出兩個血窟窿似的。
“怎麼?”顧緋猗問。
謝長生呆呆地伸出手,在顧緋猗臉上摸了一把:“你的臉可真白,像饅頭一樣白。”
顧緋猗:……
顧緋猗一向討厭旁人觸碰。
總覺得別人手上都帶著看不見的髒東西。
但這次卻不同。
雖說他一早就知道謝長生的手又是活泥又是亂摸的,但謝長生不同。
謝長生是他認準的,收入麾下的小玩物。
他這個當主子的,總是要多忍耐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