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卻是豁然開朗。
若張思是那隻顧緋猗放出去的狸奴呢?
說不準過幾年,便會叼著好東西,送還給顧緋猗。
對上隋安賢欽佩的目光,顧緋猗笑著。
“既然咱家擔了小殿下這聲謝謝,也要做些值得被謝的事。對吧?”
-
又過一日。
就像顧緋猗說得那樣,為了秋獵一事,老皇帝果然久違地上了朝。
於是,京中朝臣親王,皇子也都要上朝。
當天,謝長生才剛睡下沒多久,就被陽蘿拽起。
他晃悠悠地站在原地打擺子,讓陽蘿幫忙為自己換上龍褂。
藍色的朝袍,繡滿龍紋蟒紋。在微弱的光線上熠熠生輝著。
嵌滿了寶石的朝冠戴在頭上,襯得謝長生肌膚更白。
等他穿戴整齊,儼然一副風流漂亮的少年模樣。
只是,令人可惜的是,那雙下垂含情的眼,永遠只有呆滯。
陽蘿憂心忡忡地送走了謝長生,生怕他在前朝做了錯事,說了錯話。
好在謝長生說:顧緋猗都教過他了。陽蘿這才放鬆了些。
盛著轎輦一路來到太和宮,謝長生一眼看到了謝澄鏡。
謝長生立刻跳過去,熟練地往他背上撲:“大哥哥!”
謝澄鏡聽到動靜,下意識伸出手,果然托住了謝長生的腿。
周圍的官員雖十有八/九都已知道謝長生的情況,但再見謝長生的瘋態,
又看他和謝澄鏡親近,還是滿臉驚訝。
謝澄鏡見狀,拍拍謝長生的腿,忙道:“下來,快下來。”
他語氣嚴肅,謝長生“哦”了一聲,乖乖爬了下來。
他問謝澄鏡:“大哥哥,你病好了沒啊?我們等下一起去捏泥人好不好?”
謝澄鏡的目光落在謝長生身上。
明明他是太子,謝長生的龍褂卻比他的還要更華麗一些。
之前每次看到,都覺得氣悶,胸堵。
現在那種堵得慌的感覺卻消失不見了。
謝澄鏡伸出手,理了理謝長生的衣領,道:“好。”
這邊話音剛落,卻聽二人身後傳來謝鶴妙的聲音:“怎麼只叫太子哥哥去,不叫二哥一起?”
二人一起回頭,看到了謝鶴妙。
許是時間還早,謝鶴妙來不及喝酒。
今日看著倒是比往常那醉醺醺的樣子精神許多。
謝長生左看看謝澄鏡,右看看謝鶴妙,滿臉警惕。
兩人都知道謝長生這是在怕他們又吵架。
見謝長生這杯弓蛇影的模樣,謝澄鏡和謝鶴妙都有些想笑。
他們二人雖確實關係不算好,但通常只是互相避開。
上次也只是嗆了兩句,什麼都還沒說呢,謝長生就哭上了。
謝鶴妙忍著笑,逗謝長生:“小傻子,要是這次我們再吵起來,你怎麼做?”
謝長生想都沒想:“那我就哭!我還要一邊哭一邊把你們的衣服都脫光!”
謝澄鏡:“……”
謝鶴妙:“……”
這又是什麼邏輯?
不過他們也是真怕謝長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接下來的交談中,聲音都放軟了許多。
生怕謝長生以為他們在吵架。
又等了等,老皇帝來了。
他的身邊照舊是跟著顧緋猗的。
明明金色的龍袍是那麼華貴,可不知為何,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身穿紅色蟒袍的人身上。
老皇帝坐在龍椅上,顧緋猗立在旁邊,一雙狹長笑眼掃過下方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