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來洗他。
男德標兵謝長生哭喊得撕心裂肺:“不行,不行,不……”
全殿上下正一片鬧騰的時候,一道聲音卻從窗外傳來。
“小殿下。”
這道嗓音微沉、柔軟。
透著一股子冰涼。
包括謝長生在內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謝長生聽到宮人顫巍巍的聲音:“掌印。”
掌印?
顧緋猗?
宮人低聲回了顧緋猗的問話,只說是謝長生不願沐浴。
顧緋猗沒有任何情緒地“嗯”了一聲。
謝長生抬高聲音,問:“誰呀?誰在說話?”
沒人回答他,接著,殿內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徑直來到屏風外,停也沒停,直接繞了進來。
謝長生先是聞到一股濃梅冷香,繼而,看清來人的模樣。
繡金紅袍、玉帶繫帶,身材筆挺修長。
薄唇似笑非笑地勾著,淺琥珀色的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光是看著,都讓人心生寒意。
顧緋猗。
權傾天下的掌印太監,人人都懼他,人人都恨他。
可他實在太有野心,也有手段。
在看書的時候,謝長生是堅定不移的顧緋猗黨。
可真正面對他,成為恨的人的時候,謝長生欲哭無淚。
“顧緋猗給殿下請安。”
話雖這麼說,顧緋猗的腰還是筆直的,絲毫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老皇帝最愛謝長生,最寵顧緋猗。
顧緋猗在皇帝面前都不用行禮一事,不知惹怒了原主多少次。
氣急攻心時,還曾把顧緋猗綁住,用鞭子狠狠地抽。
但不論怎麼罰,顧緋猗就是沒彎過一下腰。
謝長生意識到自己盯著顧緋猗的時間好像有點長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仰著頭盯著他瞧個沒完。
顧緋猗道:“陛下擔心小殿下,讓咱家給小殿下帶來了陛下親手煉製的金鉛丹。”
說著,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了一隻
錦盒,錦盒開啟,裡面赫然躺著一枚金澄澄的丹藥。
謝長生心一沉。
老皇帝暮年,身體大不如從前時,便像歷史上其他皇帝一樣,開始追求長生之術。
在顧緋猗的主意下,老皇帝沉迷上了煉丹。
今日用胎兒血肉作為原料煉一枚長生丹,明日用一百名處子的髮絲煉一枚幽香丹。
好在老皇帝不像其他同行,喜歡把丹藥贈來贈去,從來都只是藏著掖著,就連最寶貝的小兒子謝長生都沒吃過。
這次,老皇帝願意拿出丹藥贈給謝長生,也不知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顧緋猗的主意。
只是謝長生心裡清楚,這丹藥是萬萬不能吃的。
不好吃也就算了。
重金屬還超標。
吃一個瘋一個,療效都說好。
思緒一閃而過,謝長生皺著眉問顧緋猗:“你說這是誰送來的?”
顧緋猗微涼的視線在謝長生臉上輕輕轉了一圈:“自然是皇帝陛下。”
“那個醜老頭?”
謝長生的雙手“嘩啦”一下從水裡伸出來。
一直被他藏在水裡的肩膀和手臂浮出水面,翻滾的水紋在他雪白的面板上映出忽明忽暗的痕跡。
小狗崽子倒有一身好皮。
顧緋猗冷冷地看著他。
只見謝長生猛地抓住錦盒中那枚金色丹藥,抬手一個用力將其扔得老遠:“我才不吃醜八怪給的東西!嘔!”
扔完,像是受了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