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看管監獄的官員,史致,正在和手下閒聊。
卻遠遠見到有一輛破舊的馬車過來。
他這南監獄,平日來的人不少,但都是達官顯貴,鮮少有這樣破爛的馬車來。
他還以為又是哪個來湊熱鬧的人。
剛要派人去趕人,便看見一個面有醉態的人晃悠悠,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史政頓時知道這人是誰了——當今二皇子,謝鶴妙。
他立刻小跑著上前,諂媚地將手臂遞上去,想要扶著謝鶴妙下來。
謝鶴妙看著他的手,懨懨笑了一下:“不用恭維本王。”
說完,他撥開史致的手,一瘸一拐地下了車:“你們前兩天剛關進來的那個人,帶我去見他。”
史致應了聲,忙轉頭帶著謝鶴妙朝監牢裡走。
心裡卻是在暗暗的嘀咕。
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犯了什麼過錯,才會被掌印親自關進這裡。
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知道什麼,這幾天,太子,二皇子,各路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算了算了,不知道也好。
知道的太多可是要掉腦袋的。
史致收回思緒,悶頭走著,因樓梯太暗太靜,注意力不由放在了身後謝鶴妙傳出來的腳步聲上。
因腿上有傷,謝鶴妙的腳步一步輕一步重,光是聽著都讓人覺得吃力。
但不管走的怎樣吃力,謝鶴妙都從不用柺杖輪椅。
……明明早就自甘墮落,每日在花樓酒樓中泡著,卻還剩了這麼一點小小的不服輸。
實在是矛盾。
史致正想著,卻聽身後傳來謝鶴妙醉醺醺的聲音:“史大人是在琢磨本王?”
史致一驚,驚歎於謝鶴妙的敏銳,嘴上卻是連忙否認。
好在謝鶴妙沒有怪罪,只是笑笑。
等順著樓梯下到底層後,便到了關押犯人的監牢。
見到有人來,還是穿金戴銀的人,犯人們雖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但有史致領著,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是貴人。
他們伸長了手臂哀嚎:“貴人救我!”
“草民是冤枉的!”
“賤民願給貴人當牛做馬!”
謝鶴妙眯著眼呵呵笑,自言自語:“當牛做馬?你們以為你們比得過牛馬有用?”
等終於到了關押那個人的地方,謝鶴妙命手下給史致送上一個沉甸甸的檀木盒,揮退了所有人。
他叫道:“呼延遼。”
監獄裡那個蹲在地上的男人回過頭來。
這人正是被顧緋猗殺死的那名可汗的兒l子。
他隨父親一起來供奉大周皇帝,上一秒還在酒宴上載歌載舞,下一秒卻被告知宮人在父親房中發現了他要刺殺皇帝取而代之的書信證據。
父親死了,母親姊妹被遣回國。
只有他知道父親與顧緋猗暗中
勾結的事情,覺得不對。
就算那書信的語言確實用的是他們國家的文字,字跡也確實是父親的字跡。
正暴怒著要去找顧緋猗討個說法,但剛走到半路,卻被以同黨名義押到了這牢裡。
還被……
“你臉上的傷口在流血。”謝鶴妙拿出一包藥粉,從縫隙中遞了進去。
被毀容的男人看都不看那藥粉,猛地撲在欄杆上,對謝鶴妙獰笑:“哦,昨天才來了個咳個不停的美人,今天又來了個殘疾的美人,怎麼,都是想來和爺爺春風一度的?”
呼延遼嘴裡的血沫險些噴在謝鶴妙臉上,他後退一步,心中卻有些想笑。
他還記得那可汗在宴會上看著美人眼都轉不開的樣子,該說不愧是血脈相承麼,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