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竟忘了替你敷藥。”洛妍語帶歉意。
甫一歸來便忙於整理居所,時光流轉,他手上鮮血已乾,塵埃附著,定是引得無數微生侵入創口。
洛妍疾步至門側,屈身拾起遺落的兩隻布囊,復歸桌旁,將其中的靈酒悉數取出,置於桌面。繼而步入洗漱之所,取盆淨水,調至適溫。
謝瀾目光掠過她,淡言:“吾可自理。”
“汝確定能行?”洛妍疑問道,目光在他身上流轉,“還是由我代勞吧,勿憂,我會盡量輕柔,不讓汝感到痛楚。”
言罷,她以巾帕浸溼,牽過謝瀾之手,輕輕拭去血痕,再以棉籤蘸取靈酒為其消毒。
其掌中嵌有數片碎璃,細小難拔,強為之恐愈陷愈深。
洛妍奔至妝奩前,尋得一鉗形物,手法輕柔地將那些碎璃一一夾出。
此過程自然痛苦,而謝瀾卻默然無聲。
似是對這般苦楚早已習以為常。
洛妍料理傷處時,他面容平靜,無多餘表情。
待洛妍好不容易為其處理完畢,自身亦是滿頭冷汗。
她棄去汙穢的棉籤於桶內,叮嚀道:“手傷未愈,這幾日勿碰水提物,以免感染。”
謝瀾嘴角勾起一抹諷刺之笑,反問道:“那我不食?不更衣?不沐浴?”
洛妍不假思索答曰:“我可助你。”
言畢,她意識到自己所言何意,羞赧之色瞬間染頰,幸而妝容厚重,遮掩了她的羞澀。
然而,謝瀾還是捕捉到了她的尷尬。
他又發出一聲嗤笑。
洛妍尷尬至極,急忙轉身,取卸妝棉與卸妝液,開始潔面。
她購得最小盒的卸妝棉,僅二十片。
及至面上妝容盡除,那二十片卸妝棉已用盡,卸妝液亦僅剩三成。
洛妍望著那堆汙穢不堪的卸妝棉,陷入無盡沉思。
她之前的妝容是否太過厚重?究竟塗抹了多少粉黛?
天色已晚,如此裝扮,不覺炎熱?
無解。
洛妍再次以手機映照己顏,一時驚愕。
妝前似魔女,妝後……此乃仙子乎?
美哉!
螢幕中的女子雙眸清澈,柳眉彎彎,睫毛長翹,肌膚如雪,透著淡淡粉色,唇色因未施朱丹而略顯蒼白。
洛妍忽而疑惑,作者是否刻意為之?
如此佳人,卻安排為炮灰,且以魔女之妝示人,何其怪哉?
況且,此顏與她本貌頗有幾分相似,唯缺幾分神韻與淚痣。
洛妍輕撫左眼角,惋惜之情溢於言表,若有一淚痣,當更為完美。
謝瀾見她擺弄手機,自拍不已,出言嘲諷:“再如何照,依舊醜陋。”
他又是如何忍受至今?
洛妍:……
聽聞此言,豈非人語?
她猛然轉身,素顏朝天,逼近他面前,雙手托腮。
“謝瀾,汝睜大雙眼細看!此謂醜乎?醜乎?”
面對那陌生而美麗的容顏,謝瀾神色微變。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
謝瀾:“既不醜,何故妝成那般?”
“汝問我,我怎知?”洛妍翻白眼,放下手機,腹中空空,“吾飢矣。”
“……”
謝瀾:“汝非方才進食?”
他的麵包與火腿皆被她食盡。
洛妍一臉無辜,手指比劃:“區區少許,汝以為足以飽腹?”
謝瀾吸氣:“予汝之錢何在?”
“購藥矣。”洛妍指向垃圾桶,“耗資八十三,餘者購卸妝之物,尚自貼二十。”
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