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烏黑墓碑一樣豎立著,怕沒有三大多高,往上望去,在幽寂清蕩的夜空襯托下,特別有一股陰森肅然之氣!
何敢就坐在朝天石不遠處的一叢矮林裡,打客棧趕來此地,他約莫已等了個把時辰啦。
本來,等人就是一樁既煩且躁的事,尤其等這個人來救命,而對方又根本不願意救命,枯候坐等,就更傷感情了;何敢心裡已不知咒罵了多少遍,探望了幾多次,卻也只好乖乖等下去。
淡淡的月光之下,終於有了動靜——一條人影疾如飛鴻般自斜刺裡掠到,一沾又起,半空一個旋身,毫無聲息的再度翻回。
好俊的身手——何敢在想,那白不凡可真是靠蹦蹦跳跳起家,主子奴才全在這一項上練出了名堂!
月色暗淡中,那人一身青靛勁裝,瘦高的條兒,臉孔倒也白淨,他一邊四處張望,邊連續急促的擊掌,一次三下。
何敢不稍慢怠,趕緊也還拍響應,一次三下。
那人似是鬆了口氣,低聲發問;
“可是熊哥?”
何敢怕出聲漏底,沒有回答,只是悶悶呻吟一聲。
對方臉上露出一股驚異之色,匆匆走進:“怎麼啦,熊哥?莫不成你也掛了彩?”
何敢哼聊著,又輕搖樹枝,以造成對方一種錯覺,表示他正在掙扎著朝近處爬動。
那人立時一個箭步搶了過來,語氣十分關切:“傷得重不重?熊哥,可是那姓何的栽了你?!”
驀然自樹叢中挺身而起,何敢笑呵呵的道;“不錯,是那何敢傷了你熊哥!”
摔立三尺之外,那人張口結舌,手足無措,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何敢非常友善的道:
“不必緊張,朋友,你們的熊哥因為一點小意外,所以不能前來與列位會合,又怕列位焦慮,才託我跑一趟捎個資訊——”那人定定的看著何敢,過了片刻,才噓出一口氣:“閣下是準了”何敢微微躬身:“我是何敢。”
身子猛然震了震,那人暴退五步,雙手倏翻,一對精光雪亮的短劍已交叉胸前:“你,你,你……你真是何敢?”
拱拱手,何敢道:
“如今四面楚歌,風聲鶴唳,冒充姓何的可是半點便宜不佔,我既是何某本人,便只好硬著頭皮自認不諱了,”原本白淨的面孔已變得和那人的衣裳色澤有些相近——透青,這位仁兄半邊臉頰向上斜吊,說話之間,口齒竟有些不關風:“何……何敢,你你把能哥如何糟蹋了?”
何敢和氣的笑著:
“他現在很好,身上免不了帶點小傷心痛,卻包管要不了命,你知道,你們那位熊哥皮厚肉粗,相當熬得篆…”那人雙眼亂轉,十分警惕的道;“你到此地來,可是有什麼打算?”
何敢笑道;
“沒有什麼壞心眼,朋友,只求會見白不凡一面。”
那位朋友疑慮的道:
“為什麼要見白大哥?”
何敢口氣略顯僵硬了:
“姓白的能暗算我,陷害我,我就不能找他講個道理、評個是非?你們是幹什麼的?皇帝老兒的六舅,還是閻羅王的外甥?這麼個又橫又硬法?”
那人勉強技一絲笑容,乾澀的道:
“這件事,我不能做主;何敢,你該明白,我們聽人使喚的角兒得憑上頭當家的交待,再說,白大哥又在你手裡受了傷,如今正氣在火頭上,越發不好招惹——”何敢平靜的道:“我非得見他不可,事實上,你也非領我去見他不可!”
那人的兩邊太陽穴在急速鼓跳,連脖頸上的大筋也漲了起來:“如果我不應從?”
何敢又嘿嘿笑了:
“恐怕你非要應從不可,我有許多法子會叫你應從——就如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