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都疼。
被疤面男子打的那一掌,於她而言委實是很重,那一跤跌得也不是假的。
斜靠在榻邊,秦素強撐著不許自己睡去。
今晚的事情完全出人意料,卻也逼得她不得不立刻收拾殘局。
如今最可惜的便是,她留給阿妥的那幾份微之曰,應該是廢掉了。
不過,這樣也好。
反正那些事情便記在她心裡,就算阿妥燒了微之曰,秦素也能將這些事情安在東陵野老的頭上。到時候,她大可以在青州祭出紫微斗數這面大旗,必定能令青州的棋局再變上幾變。
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想著往後的事,時間過得飛快,阿臻去了沒多久便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隻藥葫蘆一樣的東西。
“女郎,所有東西已經交過去了,話也帶到了,您放心。”她向秦素說道,旋即便將藥葫蘆遞了過去,恭聲道:“一會兒叫阿葵替您揉一揉吧,這藥油活血化瘀,專治跌打損傷,是我們大唐的名醫製出來的,效用頗好。”
秦素微有些訝異,卻也沒多說什麼,探手將藥酒收了,阿臻便又壓低了語聲道:“侍衛的事情也安排妥了,來的會是個叫阿忍的女衛,她武技比我高了許多,如今又恰好在外地,我們已經飛鴿傳書予她,以她的腳程,她會趕在我們到達陽夏碼頭之前與我們匯合的。”
陽夏便在五十里埔的後兩個碼頭,行船不過是七、八天的路程。
“好,有勞你了。”秦素笑著說道,便招唿她坐下,又喚了阿葵進來,幾個人開始商量說辭。
其實這說辭也不難對,只要不提阿燕兄妹與旌宏,一切便都好說。
說到這裡,還是不得不感謝旌宏。這位宗師將一切痕跡抹得乾乾淨淨,連退路都找好了,秦素她們對說辭便也越發容易,只消一口咬定她們一直躲在這間艙房裡,外頭髮生了什麼半點不知,便能把事情圓過去。
幾個人方才商量定,艙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旋即便是驚叫聲,再然後便是更加混亂的腳步聲。
秦素知道,這定是迷藥的藥性已過,昏睡在各處之人都醒過來了,而隔壁破了大洞的艙房,此時也必是被人發現了,再見房中空無一人,所有人一定都會認為,秦素等人是出了意外。
秦素便向阿臻使了個眼色。
阿臻這一次終於看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上前開啟了艙門,對外頭沉聲道:“女郎在此,勿要喧譁!”
此言一出,艙門外先是靜了靜,隨後便爆發出了一聲哭嚎。
“女郎無事!女郎無事啊!”李嫗的大嗓門幾乎穿破人的耳鼓,這位來自田莊裡管事嫗,此時終於顯示出了農婦的本來面目,一把便推開了阿臻,哭著喊著直撲進了船艙。
待看到秦素與阿葵衣衫整齊,連頭髮都沒亂上一絲地立在艙房中時,李嫗又是一頓哭天搶地,上前抱住秦素的腿便是一通搖撼,若非阿葵在旁扶著,秦素險險便被她給搖倒了。
便見李嫗又是哭又是笑地大聲道:“女郎您無事便好,這外頭天黑火大的,可把我給嚇壞了,我還當您……”
說到這裡她忙忙便收住聲音,大力“呸呸”幾聲,又向自己臉上打了兩下,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請罪道:“我錯言了。女郎福大命大,絕不會有事的,這是女郎福運雙全哪,女郎果然是最有福氣的人,女郎在白雲觀中得了仙氣滋養,到底不是凡人能比的……”
應該說,李嫗這話說得實在很好聽,開口便坐實了秦素福運大好之事。
原本秦素還擔心經此一事,鍾景仁會不會覺得她這個外甥女厄逆未盡、身帶不祥,如今被李嫗嚎了這幾嗓子,事情便立刻轉了個方向。
“……女郎在白雲觀日夜祈福靜修、抄經養心,如今更是福運加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