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的面上立時擎起了一抹淺笑,急步上前見禮,一面不著痕跡地打量三皇子身邊的那個貴婦。
上次冊封宴是正經宮宴,男主女次分了席,秦素是唯一一個出現在主宴上的女子,故她與幾位皇子夫人都沒怎麼見過,此時細細打量,卻見三皇子夫人生得頗為端秀,只可惜眉峰上挑、兩眼含威,即便是笑著的,也有一種威嚴冷凝的氣勢。
“阿巧見過三皇嫂。”秦素主動上前見了禮。
這種場合,陪在三皇子身邊的只能是正室夫人。至於霍亭淑等人,秦素以眼尾的餘光往旁掃了掃,便瞧見了霍亭淑那張微有些泛白的臉,看起來可比上一回憔悴多了。
水榭那件事一出,最丟臉的不是她,而是三皇子。
若非三皇子是個生性灑脫之人,霍亭淑這會兒只怕是沒機會站在這裡的。
秦素一眼掃罷,便又將注意力轉向了眼前三皇子夫人。
三皇子夫人的母家姓謝,高祖皇帝時,謝家也勉強算是望族,不過如今卻是凋零了,到了謝氏這一輩,謝家已然淪落到了小姓之列。
見秦素執禮甚恭,謝氏的面上便多了些笑意,忙忙地上前扶起了秦素,柔聲笑道:“皇妹妹可別這麼多禮,快些進屋說話吧,今兒外頭可冷著呢。”
秦素便就著她的手起了身,只覺得她的一雙手倒是又幹燥又溫暖,反倒比她的容貌更叫人舒服。
三皇子此時也走了過來,與謝氏一同陪著秦素又走了約盞茶的功夫,將她讓進了正殿。至於施有德,在三皇子夫婦到來後,他只是略一見禮,便退了下去。
這位施大監在廣明宮地位之超然,由此可見一斑。
此刻,右一路的正殿裡已然架了兩隻大火盆,裡頭燒著銀霜炭,然而殿裡的溫度卻並不算暖,秦素進去後,只將最外頭一件大氅脫了,便被讓坐在了靠右首的第一張扶手椅上。
謝氏招呼小宮女們上茶上點心,秦素便面含羞赧地道:“我不告而來,還請三皇兄與三皇嫂勿怪。”
三皇子便笑道:“皇妹妹可是稀客啊,平素我請還請不來呢,今日一來真使蓬蓽生輝。”
謝氏也含笑道:“皇妹妹太客氣了,一家子人走動實是太平常的事兒,皇妹妹如果事先下了帖兒,那才叫生份了呢。”
到底是有些來歷計程車族出身的女郎,雖然如今沒落了,卻還有幾分底子在,說起話來很是得體,既不失親熱,禮數又周全,叫人聽著就舒服。
此時便有小宮人奉上了茶果等物,秦素便與三皇子夫妻說著客氣話,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她便將禮物捧了出來,侷促地道:“之前是我太不懂事,脾氣也壞,損了三皇兄一套上好的瓷器,如今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便拿這匣子珍珠賠罪吧。還請三皇兄與三皇嫂莫怪。”
說這些話時,秦素已然站了起來,雙手捧著匣子呈給了三皇子夫婦。
這般鄭重的大禮賠罪,自然顯得態度真誠。三皇子連忙上前扶起了她,笑道:“皇妹妹太客氣了,倒叫為兄汗顏。”話雖是如此說,可他的手卻是自動地接下了那隻匣子,而面上的笑容裡也含了一分歡喜之意。
秦素微有些吃驚。
她之前就猜著,霍亭淑嫁的這個三皇子,只怕是個不受寵的,如今看來,她的猜測只怕沒錯。不過是一匣子珍珠而已,三皇子拿得也太快了,連推讓一下都沒有。
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此時謝氏也笑了起來,掩唇道:“皇妹妹便是這樣見外,都說了是一家子了,講這些虛禮作甚?要依我說,這原是我們錯在前頭,皇妹妹就不該帶東西過來,而是我們該當送東西給你才是。”
一番話說得極為妥貼,立時便掩去了方才的某些尷尬。
帝邊的霍亭淑聽了這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