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俱皆心驚。
才聽鄭槐說過麻黃會叫有心疾的人猝死,這楊叟便就說起了這種藥材,這也太巧了。
此時,便聞楊叟又續道:“我當時一點都不明白沈興給我這個做什麼,便問了他,他藉著酒勁兒便告訴我說,這藥渣是他從西萱閣收集來的……”
“一派胡言!”高老夫人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面上滿是不屑,“就憑你一面之辭,你就敢說這藥是從我的院子流出去的?待此間事了,我必叫人杖斃了你!”
這半是威脅、半是實言的話語,讓楊叟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可是,再下個瞬間,他忽然挺直了腰背,大聲道:“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有半個字假話,叫我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時人重誓言,這樣賭咒發誓地咒自己一家去死,在所有人看來,便是楊叟沒說謊的最好證明。
秦素笑笑地看向端坐著的高老夫人,道:“叔祖母可敢起誓?不論別的,您可敢拿我二兄和五弟的名義起個誓?”
高老夫人面色驟冷,陰鷙的視線攏在了秦素的身上。
秦素手握二十強手侍衛,哪還懼這一點眼神的威脅,輕拂衣袖,對楊叟道:“叟繼續說,無人敢拿你如何。”
楊叟的膽子可比蔣嫗等人大多了,也或許是秦素此前的承諾給了他力量,只見他將駝背用力挺了挺,洪聲大氣地道:“是,女郎。那沈興告訴我這藥渣是從西萱閣收來的之後,就又開始喝酒,一邊喝酒一邊嘆氣。我就問他又怎麼了,他說,他前些時候才聽人說,這種藥會叫人得什麼什麼暴脫……什麼病來著,總之就是一種很嚴重的病,會死人的。”
“是心陽暴脫症。”秦素提醒他道。
楊叟一拍大腿道:“對的,就是這個名字,心陽暴脫。沈興說,早幾年的時候,他老是在西萱閣的淨物裡找到這種藥渣,他生性膽小怕事,很怕擔上什麼干係,就偷偷地收集了不少,分著日子裝在了十幾個布囊裡存著,以防有人來查。我就問他這是何時的事,他就說,這十幾包藥渣都是在大郎君年滿四歲的那一年得著的。”
他話音未落,俞氏一下子便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她顫聲問道,面色白得嚇人,“你再說一遍,那些藥沈興是何時得著的?”
楊叟道:“回大夫人,沈興說是在大郎君四歲那年得著的。”
俞氏猛地捂住了嘴,眼中瞬間閃過了驚恐與不敢置信,最後又化作了痛楚與哀絕。
座中諸人聽著他們的對話時,先還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看見俞氏捂住了嘴,眾人才終於反應過來,楊叟口中的大郎君指的是誰。
他所說的大郎君,分明便是指秦彥雅的長兄癱瘓在床的秦府嫡長子秦彥端。
這個如同隱了形的秦家大郎君,平素深居簡出,除了每年的歲暮,眾人幾乎見不到他。
也正因為很少見到他,所以,在初初聽聞楊叟說什麼“大郎君”的時候,大家都沒明白過來。
而此刻,在知曉楊叟說的乃是秦彥端之後,眾人才終是明白,俞氏的眼淚從何而來。
當年秦世宏得暴病而亡,緊接著秦彥端便從假山上摔了下來,細算起來,這兩件事正巧發生在同一年,也就是秦彥端四歲那年。
第572章 去復返
秦世宏死於心陽暴脫症,這在秦家不是秘密,眾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而此刻,卻有人突然跳出來說,秦世宏身死那一年,西萱閣裡卻倒出了許多麻黃的藥渣。
此念一起,許多人的後背都浸出了冷汗。
這種能引發心陽暴脫症的虎狼藥,偏就在秦世宏死的那一年從西萱閣裡流了出來,這表示了什麼?
秦世宏,果真是死於暴病麼?
剎時間,無數視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