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在那些胡思亂想當中越陷越深。
奔跑著,在半路上迎面遇到了騎著腳踏車飛趕的車間同事小皮。
楊夜一愣。隨即釋然,沒錯沒錯,絕對應該遇到他的,昨天不也是他去楊夜家找楊夜的麼?
小皮看到跑過來的楊夜,急忙捏閘,伸出一隻腳來腳尖點著地面,停穩了身子,看著楊夜大喊道:“我靠!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呢!你幹什麼不去上班啊你!快點走!車間裝置出問題了!主任說你再不去就要扣你這個月所有工錢了!”
說的話都與昨天基本一樣,楊夜的腦袋一震,心裡沉了一下。沒說話,只是道歉的笑笑,座上了小皮腳踏車的後座,被小皮帶著,一路飛奔去了工廠。
接下來的事情十分簡單。楊夜被小皮帶著到了工廠,度過了他有生以來最尷尬,最鬱悶,最無地自容的大半天時間。
首先是遲到,這一點無可厚非,車間主任嚴肅的批評了楊夜。話語中不乏傷人的冷嘲熱諷。當然這些楊夜已經習以為常,只是賤笑著點頭哈腰的道歉。
然後是廠裡車間的機械裝置故障。老技工正巧都被借調到總廠去幫忙一些新進裝置的安裝、維修和護理,廠裡剩下的技工只有楊夜和另外兩個臨時工。
在被車間主任罵了之後,楊夜在車間裡維修機械裝置時,小皮走過來偷偷告訴楊夜,有一個新來的技工可能要被調配到他們這個車間,而且這個技工是車間主任的弟弟的外甥的表姑的親家母的侄女的姨父的同事的孩子。
很有關係。
楊夜當時心裡一沉,知道這種事情,一定會發生,並且,新來一個技工,自然就要辭退一個技工,否則廠裡的臨時工配額就要超編,本來效益就很一般。
加上今天自己遲到,楊夜開始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更讓楊夜意外的是,這一次的裝置故障有些嚴重,影響了一批重要貨物的加工,驚動了廠裡的領導班子也親自來視察監督。
本來這次的機械故障就不是很簡單可以解決的,楊夜滿頭大汗地整修著裝置,一旁站著廠領導班子的主要領導,車間主任和那個和他很有關係的年輕技工,還有大批等待生產的車間工人。
可以說,幾乎整個廠子的人,都在一旁觀戰,等待機械裝置的維修完畢。
維修過程中,車間主任忽然與廠領導交談了幾句,然後讓他身邊站著的那個有關係的年輕技工上前去,幫助楊夜維修裝置。
於是那個年輕技工像模像樣的戴上了粗麻手套,走到楊夜身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看了幾眼,開始叨逼叨,叨逼叨起來。
楊夜扭頭看了那個年輕技工一眼,毫無疑問,從他那盲目的不知道從哪看起的目光,還有嘴裡的胡言亂語不知所謂的屁話,楊夜就知道,這小子完全不懂裝置維修,純粹的在這裡裝像呢!
但是礙於車間主任在旁邊,楊夜不好說什麼,只能一邊努力維修著,一邊忍受著這個年輕技工的胡說八道。
“哎,你把那個螺絲擰緊一點兒,往右擰……不對不對!往左擰!”
“哎,你把那個蓋子掀開,看看裡面的那塊膠皮是不是老化了。要是老化了就噴水,那水一噴膠皮就緊了。”
“哎,你是不是沒插電源啊,那個燈怎麼沒亮呢?哦,那不是燈,是個螺絲帽。”
“哎,你拍拍那個鐵皮的頂篷,沒準就能運轉了,我家以前的電視就是這樣……”
楊夜冷冷斜了那個年輕技工一眼,隨手把扳子遞給他,低聲說道:“你來啊?”
那個年輕技工一愣,馬上一瞪眼睛,故作強硬的說道:“我在和你說理論!你懂麼你?要是我來的話早就弄好了,你才應該多實踐實踐!”
楊夜幾乎要抓狂了,但他不能說什麼,車間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