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楚本來是想道謝的,沒想到葉茜如此的直入正題,還說如此準確。滿心的委屈苦楚積壓在心頭,頓時暴發出來,眼淚如雨般的落下,肩膀哆嗦的厲害,嗚咽抽泣著。
葉茜忍不住伸手摟住她,即使她現在的年齡比靜楚小的多,看到靜楚如此,也實在是與心不忍,道:“我四哥什麼樣我心裡有數,但是小師傅放心,葉家是名門望族也不是講不理的地方。府裡還有老太太呢,四哥再怎麼胡鬧,總是要看著祖母。我悄悄與祖母說了,就是不能為小師傅主持公道,諒四哥也不敢再胡鬧。”
靜楚心中頓時浮起希望,卻不禁道:“這樣會連累姑娘名聲……”
她不是沒想過向人求助,只是她如何能開口。若是她去跟葉老太太說,弄不好會被反咬一口,一個無依無靠投進來的小尼姑,如何能跟公主兒子去爭執。
“我本就不是國公府正經小姐,將來議親也不需要太多的好名聲,不過是白住幾年。若是有人說我閒話,那就隨她們去說。”葉茜說著,撫著靜楚的背道:“小師傅就安心養病,陳大爺還在景陽等著你,總會有守得雲開那天。”
她知道她管不了葉景祀,當妹妹的去管哥哥的事真是吃撐了。但許多事要是不去做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靜楚死去,她這輩子良心都過不去。
“姑娘要是因為我惹上麻煩,我實在是……”靜楚看著葉茜,臉上既是感激又是擔憂。她出身書香門第自然曉得姑娘家惹上這樣的事,會有多少麻煩,尤其是葉茜還是寄住的,並不是正經姑娘。
葉茜坦然笑道:“我總是姓葉的姑娘,四哥煩我也罷,惱我也罷,難道還能打我一頓把我賣了。小師傅你就放心吧,我最多就是受一通責罵而己,若是能為小師傅解眼前的困局,就是受幾頓責罵又有什麼。”
靜楚感激至極,緊緊握住葉茜的手道:“我若是能逃出昇天,三拜九叩謝姑娘大恩。”
“小師傅別這麼說。”葉茜說著,抬手順了順靜楚的頭髮道:“按時吃藥,安心養病,我定不會讓四哥再來尋你麻煩。”
撫著靜楚躺下,葉茜這才起身去了。出門時卻把自己的一個小丫頭留下來侍候,也是當做通傳之用,若是靜楚有什麼事小丫頭好去找她。
從蓮溪庵正門出來,下臺階的時候葉茜多少恍惚,差點一腳踩空。要不是身邊婆子扶住只怕真要摔一下。她答應的很爽快,但要怎麼樣做她心裡還沒有底,葉老太太是葉景祀的祖母,但絕對管不住他,這事就是鬧到安寧公主跟前,只怕安寧公主也是沒辦法。
葉茜悶悶地回到屋裡,因為天氣熱葉蕎正在屋裡看書,看到葉茜低著頭回來,只以為是呂家的家務事煩心,也不好多問,只是笑著道:“回來了,看你這一頭的汗,快喝碗茶吧。”
“唉……”葉茜嘆了口氣,連茶都不太想喝。
此事絕對不能對葉蕎說,她是不怕被牽累,她的婚事並不靠國公府,葉宗山又是跟著葉景怡辦事。葉景祀再能耐手也伸不到葉景怡那裡去,這位大哥大雖然壓不住葉景祀,葉景祀到底有幾分忌憚他。
去找葉景祀談談?這倒是可行,女子不能見外男,見兄長並沒有壓力。但拿什麼說去那個狂妄自大的色、魔,葉茜一時半會的還真沒頭緒。
“剛才展太太來了,說了些不太要緊的話。”葉蕎說著,與展太太相處的越久,卻覺得展太太既無聊又沒有什麼見識,實在是膚淺的很。要是隻論氣質,展太太還是不錯的,她若是閉嘴說話,或者只在自己屋裡坐著看書,裝一裝還挺像那回事。
以前展太太還好,現在展飛小小年紀考上秀才,要去國子監唸書,頓時底氣來了。話也多了起來,有時候葉蕎聽得真想翻白眼,這樣的婆婆想哄住雖然不難,但要是天天跟她一處,也是件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