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叮囑他，「畫展上會有不少人，如果你覺得不舒服，要告訴我。」
陸絕輕應了一聲。
畫展開設在一處大廈的高層。
展館內來了不少賓客，眾人衣衫光鮮，氣質不凡。
寧知牽著陸絕的手，有人從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的手會下意識收緊，身體也會靠向她，眼簾低垂著，不敢看向周圍。
「陸絕，這幅畫你喜歡嗎？」寧知拉著他走到一副畫前，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對畫不敢興趣，但以前她的父親喜歡收藏名畫，她看多了，也懂一點點。
面前畫的是一個女人，面容秀麗，眼裡透著羞澀，很傳神。
陸絕臉上沒有什麼神色，「不。」
「那你覺得哪幅畫好？」寧知也就隨便問問而已，她帶他出來，主要是為了讓他多接觸，多適應多人的環境。
陸絕抬眸，快速地打量著周圍，很快，他指著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它，喜歡。」
寧知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那是一幅牡丹，鮮紅錦繡的花色讓她想起了他的一件花俏睡衣，上面也是這麼多大朵的紅花。
寧知笑道：「你喜歡，那我們就買它。」
這時，她的目光不經意與斜對面的霍曉月對上。
霍曉月推著輪椅上的霍曉陽走過來，「是你？」
說完，霍曉月看向寧知身旁的陸絕，雙眼頓時一亮，穿著紅色襯衫的陸絕實在是太耀眼了。
她歡喜道：「陸絕，你也來了。」
陸絕低下頭，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好巧啊。」寧知應聲。
霍曉月哼了哼，「我陪哥哥來看畫展，這裡人多，你為什麼帶陸絕來？你不知道他會害怕嗎？」
寧知開口：「我會讓他慢慢適應。」
陸絕現在的情況比她剛穿來的時候穩定了很多，至少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失控。
看著面前穿著一紅一綠的兩人，霍曉月突然發現寧知和陸絕有點般配，看著很礙眼，「你怎麼讓他適應！如果他突然失控，跑到馬路上，你能追回來嗎？」
「曉月！」霍曉陽喝止住妹妹。
霍曉月哼了一聲，囂張勁沒了，她低聲道：「我在提醒她。」
輪椅上的霍曉陽抬起頭，他看向寧知。
今天他沒有戴眼鏡，能看見他狹長的眼睛，「對不起寧小姐，我妹妹說話比較衝動，但她沒有惡意。」
「沒關係，我不會與霍小姐計較的。」幾次下來，寧知大概能瞭解霍曉月的性格。
霍曉月撇了撇嘴。
「畫展的主人是我的朋友，如果寧小姐和陸先生有看中的，可以報上我的名字。」霍曉陽溫和道。
寧知點點頭，「多謝了。」
寧知牽著陸絕的手準備離開，她轉過頭，突然發現陸絕頭頂的顯示框裡，竟然彈出了閃著電的黑雲。
他生氣了？
霍曉月看了寧知一眼，又看了陸絕一眼，她才推著哥哥的輪椅離開。
「怎麼了？」寧知低聲問陸絕，「你為什麼生氣？」
陸絕抬眸，他看著她，目光落在寧知的臉上，停頓了幾秒，又快速挪開，「他，不喜歡。」
停頓了一下，他又開口：「討厭他。」
「你討厭霍曉月？」
「不是。」陸絕皺眉，「是他。」
寧知有點遲疑，「你討厭霍曉月的哥哥？」
陸絕抿著唇，低低應了一聲，「嗯。」
「為什麼？」
寧知記得，霍曉月說過，她哥哥救過陸絕，為什麼陸絕討厭霍曉陽？
陸絕不應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