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過的。據說,粉刷的時候,工人還發現了一條大麻袋,裡面裝著一具完整的骨架,白骨森森,樣子猙獰。從衣服上能看出是個學生,醫生斷定大約死了五六年。校方盡了最大努力想要查清此事,但是那個年代,時局動盪,訊息閉塞,加之時間過去那麼久,不要說找兇手,就連死者的身份也沒最終弄清楚。這件怪事,當時在校園裡傳來傳去,最終竟傳成一樁靈異事件,什麼噬血怪人,畫皮女鬼,黑山老妖,各種版本,沸沸揚揚。每天十點鐘下課後,這裡就人跡罕至,誰也不願來觸黴頭。
想到這些,她的心微微發涼。
自己嚇自己,那當然不是真的。她從小就受到父親良好教育,而且已經是預備黨員,怎麼可能像好事者一般相信妖魔鬼怪的故事。大概那些人不想到圖書館用功,借題杜撰嚇人的故事,給自己找個藉口。
二層亮著紅紅的光,畢竟有志同道合的。石料的臺階,建在樓外部。臺階末左拐彎是閱讀室的木門。十幾個學生深深埋下頭,看著寫著。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靠後的一個位置,坐下來,掏出書,展開牛皮紙的筆記本,沐光而讀。
這本書介紹的都是些概念性的知識,並沒有太深奧的畫技介紹。要不是煩人的中秋節,她早該看完啦,何需消磨如此多的時間。
閱讀室幽靜異常,銀針落地可聞。
手中的書,一頁頁翻過去,每看一頁,都有新的收穫。看來,孜孜不倦的讀書是很必要的。她在其中一頁上停留了很長時間,那頁是介紹西方近代某個畫派的色彩使用特點,她感到很興奮,因為她看好的那個面具的色彩運用,彷佛正是書上寫的。難道已經有人開始在學校學習這種畫風了麼?
忽然,一縷悅耳的聲音從隔壁的借閱室隱約傳來,許繼釗心下一怔,細細傾聽,彷佛是口琴。
大晚上的,怎麼有人到這裡來吹口琴呢?好意思打擾人家讀書麼?
她想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她抬起頭才發現,其他人不知何時都離開了,連那個值班的老師也不見了。閱讀室裡,只有她一個人。
琴聲還在吹著,綿長悠揚的音調,像是發出某種召喚,她突然站起來,挺直身子,尋著琴聲走去……
序曲2多疑的探望
下了課,教美術系美學基礎的張小騫到教研室取了包袱,匆匆往女生宿舍走去。
樓梯有些破舊,不過打掃的很乾淨。幾個端著飯盆要去食堂的女生,讓到一邊跟她客套的問好。張小騫略略點了點頭,快步上了樓。
她來到五樓最西邊的一個宿舍,看了一眼門上的漆紅數字,輕輕釦門。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門開出一條縫兒,露出一個女生的臉。
“張老師?”女生對來客有些意外,“您怎麼來了?”
“噢,聽方老師說,繼釗今天沒去上課,身體不舒服,我就來看看。”張小騫抬高身子往裡面看,“她沒在宿舍嗎?”
“張姨,是你嗎?”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門口的女生吃了一驚,沒想到許繼釗會稱張老師“姨”。瞪著眼睛說:“原來,原來——”
張小騫笑了一下,沒等她把話說完,也沒有解釋,提著包,進了屋。
宿舍裡就她們兩個人在,其他人大概是去吃飯了。
許繼釗正對著掛在牆上的鏡子,仔細的欣賞自己,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肩上沒有扎,還不時的甩一下。張小騫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剛起床梳妝,把包袱放下,站在身後看著她。
許繼釗依然仔細的看著鏡子,好像滿屋子只有她一個一般,左扭扭右扭扭,不停地矯正著她在鏡子裡的姿勢。張小騫忽然意識到,這個孩子長大了,已經是個大學生了,不再是她下鄉時候,那個成天頭不梳臉不洗的野丫頭了。
“張老師,您坐,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