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實在好奇,忍不住問道:“那個……你為什麼要幫我啊?”
這時,電梯剛好到達,他嘴角噙起一抹笑,道:“因為我是雷鋒。”
說完也沒再理會我的反應,直接步出電梯。
我呆呆地站在電梯裡,半晌才回過神來。
嗯,原來於遠才是潛在自戀型精神病患者啊。
☆、第二章 (7)
不過託了於遠的福,趙潔一時半會摸不清我的底細,也不敢再來刁難我,我在辦公室裡總算是過了一段平靜日子。
告別了咖啡外賣小妹的生涯,我跟著老張認真學習了兩個月後,開始獨自跑新聞。
我所在的欄目組所製作的節目往高大上了說是立足於本土的民生新聞欄目,往平常了說就是五花八門的貓上樹狗爬牆之類的事。
結果運氣也忒好了,第一天跑新聞時本來說是去拍失智老人走失的新聞,結果路上恰好就遇見一樁車禍。幾位前輩一商量,馬上決定就地採訪。
出車禍的是一對夫妻,騎著摩托車,在轉角處與一輛大貨車相撞。兩人當場死亡,那男人的頭還被碾碎了大半。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車禍現場。以前韓劇看多了,很天真地以為車禍時人最慘也就是被撞得內出血死亡,外表還是囫圇的,所以那些女主角男主角還能抱著嘴角流著絲鮮紅血液的唯美傷者痛哭流涕。然而親臨現場才發現,車禍完全就是一臺碾肉機活生生將人碾得血肉模糊肢體殘斷,那男人的頭就像是顆脆弱的南瓜似地被壓扁,完全不成人樣,裡面白白紅紅的一股腦全流了出來。
我當場就蹲在路邊,將早飯的豆腐腦唏哩嘩啦全吐了出來。
人攝影師小丁是個剛出社會的大小夥,也沒見過這場面,見我吐得歡暢,也忍不住蹲我旁邊吐了。
可是沒辦法,就我一個記者,關鍵時刻也只能我上。拿瓶礦泉水漱漱口,我開始採訪周邊的目擊群眾。旁邊就是車禍現場,正是中午氣溫高,空氣裡傳來濃濃的血腥味,一股股鑽入我鼻腔,把我的胃再次攪得七上八下。沒轍,又得去吐。
就這樣,我一個記者外加小丁一個攝像,兩人採訪目擊群眾兩句又蹲在路邊吐兩口,好不容易才將這採訪給完成了。
人目擊群眾本來挺淡定的,可看我和小丁吐這麼歡暢,最後結束時也忍不住吐了。
採訪完畢,我們趕緊跳上車離開車禍現場。拿出手機照了照,發現自己的臉色比廁紙還白,活脫脫就像是去了半條命。
可是還不能休息,下一則失智老人的新聞還要繼續採訪。一想到此,簡直是生無可戀,就算是吳彥祖脫光了站我面前我也沒有動手動腳的心思與力氣了。
現在才知道以前自己的工作環境是多麼幸福,冬天有暖氣,夏天有空調,整天下課後就坐辦公室內批改作業與同事聊天,哪裡像如今這樣煎熬。
出社會來討生活,太他媽不容易了,掙的每一分錢都是血汗凝結的啊。
攝影小丁的臉色也很差,青青白白的,像是大病一場。
司機眉頭皺成川字:“小丁啊,你還扛得起攝像機不?那玩意可貴著呢,別摔了。”
“扛不起也得扛啊。”小丁有氣無力地道:“要工作,要掙錢,要買房。”
小丁有個大學時便開始交往的女友,雙方感情深厚,已經談及婚嫁,但女友父母卻要求小丁必須要先買房才能結婚。小丁每天吃饅頭啃鹹菜,加班加點地工作,就是為了多掙錢早買房好結婚。
我轉頭無意識地望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在這個冰冷的鋼筋水泥城市裡,人人都有著苦衷,人人都有著夢想。
我也有夢想。
我想要證明給那些當初在離婚時給予我嘲笑的人看:我的選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