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爬了起來,火舌已經在天際劃開一道口子。她眯著眼睛仔細看去,赫然發現燃燒的地方竟是那間神秘的妓寮,看火勢燃燒的樣子,只怕裡面的一切都化為灰燼。那麼白溯風呢?他……死在裡面了?
她只覺得荒唐透頂。不是都說禍害遺千年,白溯風這種禍害中禍害,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死在裡面?只是這位夫人好大的手筆,裡面那些錯綜複雜的走廊迷宮,可不是一日建成的,如果為了殺白溯風而毀掉一棟如此宏大的建築,還真是下了血本。
人群紛亂,燈籠和器皿灑了滿地,整個暗巷滿目瘡痍。清音站在角落,也不逃跑,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怔怔的看著天際燃燒的火焰,心中更加迷茫。周圍已經有人開始救火,一桶桶水潑向燃燒著的房屋,濺起一道道水汽。清音看了一會,乾脆也拿起桶加入。
不論如何,救人要緊。既然她以後無事所做,就讓她為這座城做最後一件事吧。
等火勢稍有控制,她滿臉烏黑,頭髮也被燒焦了不少。傳說中被稱為“天堂”的暗巷已經成為一條廢街。但是越黑暗的東西就越有生命力,相信不久以後,它還仍會如往日繁華。
她一個人走過來時黑暗的小巷,此時夜更深了,就連星星也隱匿不見。她也不知在巷中走了多久,夜風輕拂,前方傳來馬兒不耐煩的鼻響聲,更顯得四周寂靜。
……馬的聲音?難到她已經快走到巷口了嗎?此時雲已散開,月光如輕紗一般籠罩大地。她清楚的看到前方停了一輛馬車,一個身影倚在車邊,懷中抱著一把劍。
真是眼熟的很啊……清音一見之下頓時渾身僵硬。她怔了怔,悄悄向巷子裡退,前方傳來白和笑嘻嘻的聲音:“我說清音姑娘,你也太慢了,我們等了你大半天了。”
清音簡直欲哭無淚。她只好挪著步子向馬車走去,口中道:“方才我在找城主。他回來了麼?”
白和跳到車上,指指車廂:“主人在裡面。我以為你貪生怕死,趁亂跑了,正準備下追撲令。這追撲令一下,可就格殺勿論了。”
清音頓時覺得全身冷汗直冒,她定定神,道:“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而且當時城主和我危險之時,你又在哪裡?”
白和神色一變,恨恨道:“那個女人——當真不簡單。我每次去哪兒,都裝作一副世俗嘴臉,騙的我好苦!不說這個,先上車。”
他口中的女人應是那個老鴇吧。清音也不再問什麼,硬著頭皮鑽進車廂。白溯風斜倚在車廂裡,眉宇間都是倦怠。他原本的膚色是那種玉石般的皎皎的顏色,現在卻蒼白如紙。
清音儘量挨著車廂邊坐著,誰知剛坐穩了,旁邊那人就像一堵山一般壓過來,緊緊靠在她身上。頓時一股溫暖氣息將她緊緊包圍,帶著淡淡煙火和薰香氣息。
清音頓時渾身僵硬,她剛準備掙扎,卻聽得那人用耳語般的聲音道:“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無奈
她果然不再掙扎,僵硬的坐好。轅車緩緩駛動,清音坐了一會,腰就隱隱作痛。這人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了,她又動彈不得,只得暗暗叫苦。
車開始顛簸,白和的駕車水平果然不敢恭維。清音忍了又忍,試著動了動僵硬的頸子,一側首就見白溯風近在咫尺的蒼白臉龐。他閉著眼睛,睫毛卻在微微顫抖。
她瞥了一眼又別過頭去,誰知這一動之下整個肩膀都痠痛無比。她忍不住輕顫一下,卻發覺身上的重量陡然輕了許多。她僵了許久,這才梗著頸子緩緩看去,只見黑暗中他的目光如刀,寒意逼人。
清音這次也顧不得頸子痠痛,飛快的轉過頭去。若說她心中不在意,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沒有人會在強吻之後還淡定如初的吧,更何況還是眼前這個男人。想不到隱鳳城主平素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