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滿滿當當,所有人都做伏虎城侍衛打扮。層層侍衛中,一位紫衣華服的公子倚在櫃檯旁,心不在焉地翻看那些皮毛。他身邊立著伏虎城大總管,正對著那位公子殷勤道:“二公子,看上什麼了?”
那紫衣公子正是伏虎城二公子穆如航。他“啪”地將手中皮毛放下,不耐道:“穆如仲,你說的上好熊皮呢?怎麼還沒送來?”
大總管急忙道:“公子莫急,那熊皮很快便送到了。”
章薄畏首畏腳的立在一旁,此時也道:“公子,我已吩咐夥計去取了。您先坐,您先坐。”
穆如航雖然神色不耐,卻還是坐在鋪中唯一的椅子上。章薄見狀,忙道:“清子,快給二公子倒茶!”
清音連忙擠了過去,動作笨拙地給穆如航奉上熱茶。穆如航意興闌珊地接過,剛喝了口便擱在桌上。此時念音正巧取了熊皮過來,他一直緊鎖的眉毛這才舒展開來,命人將那熊皮抖開。熊皮是章薄新購得的,雖不如那件雪熊裘衣,卻也十分難得。穆如航粗粗打量了一番,便道:“穆如仲,包了帶回去。”
大總管領命,並取了幾張銀票遞與章薄。章薄收了銀票,見穆如航起身要走,急忙道:“二公子,請留步。”
穆如航皺眉道:“說。”
章薄擦擦額上的薄汗,道:“這熊皮是小的昨日才購得的,還是‘生皮’。若不是公子忽然前來,小的也不敢把這東西給您。如果您不急著用,小的後天再給您送去,可好?”
穆如航哼了聲,道:“可本公子偏偏急用。”
章薄便露出為難神色,小心翼翼地道:“二公子,這熊皮若不處理,不僅毛色不亮,皮毛不軟,更是容易腐爛。如果公子實在急用,便教小的徒弟隨您一起進府,保證後天之前處理好,您看……”
穆如航打斷他的話,道:“好了。穆如仲,回府。”說著便在眾多侍衛的擁簇下走出鋪子,登上轅車。
清音和章薄對望一眼。章薄便道:“清子,你隨二公子去吧。一定要把活兒做好了,千萬不能砸自家的招牌!”
清音應了聲,她匆匆望了念音和章薄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屋外依然晴空萬里。不知怎地,北地的天空就是比南疆的清澈許多。陽光金黃如陳年醇酒,不遠處雪峰清晰可見。這一路行來,二公子的排場很大,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讓道。這也怪不得穆如航張揚,穆如揚雖頂著長子頭銜,可她畢竟是女子。待她遠嫁之後,這城主之位,遲早得落到穆如航手中。
摸約走了小半個時辰,穆如府高大的門楣便在眼前。清音垂著頭,隨著眾多侍衛踏入大門。正門的光景就是和偏門不同,眼前的穆如府雖然不如白府精緻秀麗,卻不失莊嚴大氣。她正打量著周圍景緻,卻見二公子一下車便直奔自己寢居,似乎全然忘記自己新買的東西。大總管板則著一張臉,命人將清音帶到一處偏僻宅院。那引路的小廝給清音安排了住所,又吩咐了幾句便走了。
清音抱著熊皮,微微鬆了口氣。這次進府,還和前次一樣順利。章先生與伏虎城大總管平日裡有幾分交情,是以大總管偶爾會帶一些富家子弟來皮毛鋪中挑選皮毛。此次穆如氏的二公子急需一件雪熊皮,大總管便將二公子帶到章薄鋪中,順水推舟,這才有了讓她進府的機會。
她心中感激,將手中熊皮泡在芒硝水中,這才走出門去。穆如府極大,一眼望去,重重疊疊的屋簷遮天蔽日,矗立著高高的鴟吻,教人一眼望不到盡頭。灰青肅冷的牆壁令人心生沉悶,幾乎喘不過氣來。她開始懷念白府怪石嶙峋,水光瀲灩的風景。伏虎城,畢竟不是她歸屬的地方。
這感覺就如她服下丹藥後,初次進白府時一般,彷徨無助。但那時她是為了保命,此時卻是為了尋人。
她在層層房舍間奔走,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