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就有人露出忍俊不禁的神色。白溯風卻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快去。”
清音打了個寒顫,急忙走進那間屋子。剛一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彷彿打破了藥罐子。屋內光線極暗,只能朦朧看出個大概。她小心關上門,就聽到老者枯澀的聲音:“丫頭,過來。”
她定了定神,緩緩向床塌走去。白軻就坐在床榻之上,怔怔的盯著桌上一盞油燈。清音怯怯道:“二爺……”
白軻忽然緊緊盯著她,眼神如刀:“是白荔讓你來的?”
清音一怔,支吾著不知該怎麼回答,白軻又道:“放心,他們聽不到我們的談話。你只管說便是。”
清音躊躇半晌,道:“是夫人派小女來的。她說有一封密信要交給您。”
白軻道:“拿來。”
清音卻後退一步:“小女覺得密信帶在自己身上不妥,便將它放在了別的地方。等小女安全之後,自會將它交到您手上。”
白軻冷笑不止:“既然如此,你讓老夫如何信你?你莫不是我那侄兒派來的奸細,想要套老夫的話吧?”
清音道:“小女對二爺您也有同樣的想法。如果無法彼此信任,就請恕小女先行告退。”
白軻神色越發猙獰:“你倒是盡得白荔真傳,連說話都不留半分餘地。”他嘆了口,神色卻緩和下來,“罷了,她……還好麼?”
清音沉默片刻,道:“夫人她很好。”
白軻奇道:“大哥不是給她下了劇毒,她還能活到今日,真是命大。”
清音嘆了口氣,道:“您說得沒錯,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白軻卻又變了臉,恨恨道:“可老夫卻活的很不痛快,老夫能有今日,全拜你家夫人所賜。當年她幫著大哥爭奪城主之位,以我身體孱弱無法生育子嗣為藉口,讓那些長老轉而支援我那無用的大哥,使我敗得一踏塗地。”
清音怔了怔,心道這確實有些過分,卻又聽得白軻道:“可讓我中年白髮的,還是我的大哥啊!他表面溫和,卻也做得出這種事,不僅逼的白荔出府,還給我下毒。我們那一輩,除了老三,無人可以善終。”
清音不敢置信,半晌才勸道:“二爺請息怒,老城主雖然登上城主之位,卻也不過五載。他將夫人逐出白府不久便死了。”
白軻冷笑道:“他死了,他的兒子卻活著。”
回憶【中】
清音打了個寒顫,小聲道:“白二爺……您的意思是?”
白軻冷然道:“當年大哥所作所為,實在無情無義。若說子代父償,也未嘗不可。”
清音大吃一驚,小心翼翼地問道:“您這是打算復仇?”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一陣寒意。這白氏一族的關係實在複雜,幾個親兄妹拼的你死我活,真是前所未聞。可追根究底,一切皆由老城主而起。若不是他,白荔也不會如此悽慘,白軻也不會未老先衰,而燕鴻……也許就不會死了吧。
白軻又沉默片刻,緩緩道:“這近十年,老夫無時無刻在思索復仇事宜。只是老夫一旦復仇,白氏根基就會動搖。他只有兩個兒子,長子為城主,次子為巫覡。如果長子一死,巫覡必活不過三個月。”
清音忍不住皺眉:“那您……”
白軻又道:“而且白荔的心思老夫明白的很,如果老夫真的殺了風兒,她必定會和老夫拼命。”
清音想了想,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白荔能活到今日,是因為將對老城主的仇恨轉在白氏族人身上,一旦隱鳳覆滅,她將是第一個死的人。
白軻清癯面容上露出譏諷神色,道:“白荔口是心非的本事,老夫最清楚不過……只是老夫再不做,就沒有時間了。”
語畢,他繞過清音,猛地將門拉開。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