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陰影裡,低聲啜泣。清音在人群中努力尋找虞蘭清瘦的身影,便見她伏在張小屏身邊,臉兒朝下,看不清神情。而張翠蓮原本豐腴的臉蛋也憔悴了一圈,眼皮浮腫。李小姐仰躺著,上好的紫色絲綢已分辨不出顏色。
她們周圍站著一群灰衣男子,手持利劍。雖然人數不多,卻正巧將所有的逃路封死。清音已有些絕望,她軟軟的躺在草地上,不再動其他念頭。
這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各位姑娘,請不要再動逃跑的念頭,否則便如她一樣,身首異處。”他的聲音不大,卻陰冷至極。清音凝神看去,只見一個身量極高的男子站在小屋門口,他大約二十餘歲,面若寒霜,穿一襲黑色錦袍,領口處繡有一朵紅色蓮花,腰間一塊碧玉牌,青翠欲滴。
清音不知那黑袍是什麼料子做的,但也知道那一定價值不菲。因為那黑色如此鮮活,就像在流動一般。這樣的一個人,在這個時代,一定非富即貴。
而那些站立在四周的灰衣男子,料子略顯粗糙。領口處也有一朵蓮花,只不過用白線繡成,遠不如紅線醒目。單從這點看,他們的地位不如那黑袍男子高。
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清音的腦中滑過無數個可能,想來想去,連自己都不寒而慄。
老天啊,應該不會那麼慘吧?
那男子話音剛落,周圍啜泣的聲音低了許多。他緩緩踱步,道:“別哭了。能進入山莊,都是你們幾世修來的福氣。只要你們聽話,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應有盡有。”
四周一片靜默。清音暗自冷笑,淚珠卻順著臉頰滑下。這時有個女子撲出來,緊緊抱住男子的雙腿,低泣道:“不,不……奴家只想回家,奴家家裡還有年邁的爹孃和年幼的弟妹。求求大爺,放了奴家吧……”她這一開口,所有的女子都一起哀求。
那男人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默然不語,刀刻般的面容面無表情。女子哀求半晌後,才終於開口道:“進了山莊的門,就別想出去。你也可說出你的家在哪裡,我們自會派人送些銀兩過去。”
那女子聞言,像沒了主心骨一般軟倒下去,那模樣讓人心生憐惜。但那男子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道:“十兩紋銀,買你一人足夠。”眾女子聞言,都開始絕望的哭求。最初哀求的女子軟倒在地,紅著眼眶道:“錢有什麼用?奴家只想回家。如果回不去,還不如死了好!”
清音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女子性子倒烈。那男子眯細了雙眼,道:“你真的這樣想?寧願死也要回去嗎?”
那女子生出一絲希望,急忙點頭。男子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本總管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灰衣男子舉著刀向那名女子走來。那女子渾身顫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刀下去,血光四濺,一聲慘呼過後,就什麼也沒有了。李小姐離得最近,身上濺滿了鮮血。她不住乾嘔,彷彿要把膽汁吐出來一般。張翠蓮雙眼發直,不住顫抖。虞蘭則是身子伏的更低,一動不動。
清音咬住下唇。她死死的盯著那名黑衣男子,憤怒與悲涼在心底蔓延。這男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禽獸!面對哀求與鮮血,根本無動於衷。也許他的心真是石頭長的吧。
這些人,倒很會磨平人的心志。先關上幾十天,再出來恫嚇一番,最後來個殺一儆百。現在還有誰不敢聽話呢?
就是可憐了這些少女,個個都是花朵般的年紀,還沒有孝敬父母,還沒有子孫承歡膝下,人生就這麼結束了。
這時那男子又道:“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們莊主是不會虧待你們的。每日有婢女伺候,錦衣玉食,樣樣不缺。如果不聽話,就像她一樣!”
他手一指,不遠處,那女子仰面躺著,頸子已和身體分了家。
周圍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