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越發鮮活。黑褐色的土地逐漸被青草覆蓋,初秋盛放的花朵隨風飄搖。不可否認,帝國的景緻很美,有時秋水長天,有時枯槐掛月,有時十里長街,有時千巖競秀。但更多的則是茫茫原野,一眼望不到盡頭,令人心曠神怡。
歸途中,迎親隊伍曾路過帝都雲城,但白溯風以新婚不便叨擾帝君為由拒絕了前來邀請的使者。四城本就相互制約,又相互依靠,如果白溯風冒然前去,也不知會掀起多少風浪。清音遠遠望著帝都那巍峨肅秀的城牆,驚歎之餘也有幾分好奇。四城各有各的風貌,也不知在姬氏的統治下那城中又是何種光景。但無論如何,隱鳳城才是她的最終歸屬。一切緣起於隱鳳,也將於終結於隱鳳。就算死,她也要在死在那片土地上,永不分離。
半月之後,他們回到隱鳳城。城中一切如故,朱樓迢遞,複道橫空。城中百姓紛紛迎接城主與城主夫人回城,一時間人山人海,人頭攢動,連帶著周遭也燥熱了許多。待回到白府,已是傍晚了。
夕陽照晚,清風輕撫。清音一下車,就聞到空中略帶甜膩的甜香,令人心曠神怡。現在這個時候,迤邐院中的桂花開的正好,淡而輕黃,飄香怡人,而蓮花卻已凋謝,只餘些許乾枯蓮葉。
她怔怔出神,懷念與哀傷一絲絲湧上心來。她進府三次,每次心情都極為不同。第一次白荔救下她,她心中存著感激;第二次作為人祭,她絕望而憤怒。而這次呢?她並不清楚。但她知道,數月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耳畔傳來女子輕柔的呼喚,她下意識回頭,就見眼前站著一個素衣女子,容貌清秀,身姿纖細。最初的怔忪後,她慢慢浮起一抹微笑,道:“玉清姑娘。”
眼前的女子正是白府侍女玉清,據說也是白溯風極為寵信的人。清音曾與她有過數面之緣,卻一直沒有深入交談。此時玉清忽然立在自己面前,她心中不免有些驚訝,但面上仍是笑盈盈的模樣,並出言問候。
玉清也盈盈笑道:“清音姑娘,別來無恙。”
清音應了一聲,又聽玉清道:“請姑娘隨我來吧,從此以後,由我來服侍姑娘。”
名為服侍,實則監視。這女子也算與玉潤地位相同,乃是白溯風的貼身侍女,按理說就連穆如揚也是要不走的。可他竟將她安排在自己身邊——難道白溯風對白荔的執念真有這麼深麼?
她便問道:“是城主派你來的?”
玉清也不隱瞞:“是。”
清音笑道:“你倒和我有緣。數月之前,我第一次見城主,便是由你帶路。”
玉清抿唇一笑:“想不到姑娘還記得。”
清音道:“我怎麼會不記得?那把傘也是你送我的。”
玉清卻搖首道:“那是城主叫我送給姑娘的,無鈞也是他親手放進去的。他說了,讓我務必交給姑娘。”
清音怔了怔,沒有搭腔。玉清將她攙的更緊,笑道:“所以,請姑娘千萬不要辜負城主一片心意。”
清音面色變了變,仍是一言不發。兩人走得很慢,影子在身後拖得極長。腳下鋪著青石板,灰撲撲的青色中竟透出一股綠色。她每走一步,各種回憶嫋嫋而來,這使她胸口劇痛,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從來參不透那人的心思,十年前是,現在亦是。那人明明無情,又是何必做出這些假象。她與他又何來辜負一說,立場不同,唯有以死相拼。
她想到此處,忍不住笑出聲來,身邊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