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又是加了藥的湯,陸清則一口就能喝出來,裡頭偷偷加了藥,因此喝得不是很愉快,隨意攪了攪碗:「沒有,別想太多,頭會禿的。」
長順:「……」
當真沒有嗎?他不信。
陛下最近陰晴不定的,毫無疑問全是因為陸大人哇!
長順那詭異的頓默,反倒讓陸清則察覺出一絲異樣,微揚起眉掃了眼過去。
合著是有同夥的?
用完早膳,陸清則也沒有多留,便準備去吏部上值。
長順親自地把陸清則送上車駕,可憐兮兮地扒在車窗上瞅著他:「對了,陸大人,陛下說,晚上有事和您商量,等您散值後,讓奴婢去接您,接不到的話,就得去浣衣局當一個月差。」
浣衣局是什麼地方,收容的大多都是些要麼年老要麼廢了的宮人罪人,又苦又累。
陸清則知道長順八成是在賣慘,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了。」
前些日子,他掐準了長順會出現的時間,刻意避開長順,一散值就趕去武國公府,估計讓長順留下了點小小的陰影。
到了吏部官署,陸清則便乾脆不再思索寧倦的事,把精力投入到工作裡去。
今歲的京察還沒結束,忙得很。
吏部有小半人被陸清則清算出去了,新插入的人手才接手事務,衛黨的人全部盯著,期望陸清則和這批新人最好效率又低、錯處又多,好方便他們上奏,以能力低下為由,拔除了陸清則在吏部的勢力。
不過讓衛黨失望的是,在陸清則的統領下,吏部的效率不僅沒低下來,反而比原來高了不知道多少,且找不出一絲錯處。
想要挖掘出陸清則的不是進行彈劾,以此來打擊小皇帝,結果也行不通。
陸清則此前低調了幾年,深居簡出,對外人又軟硬不吃,別說收受賄賂,大多時候,能見著他人就不錯了。
昨日武國公府小世子認祖歸宗,陛下還親自去武國公府祝賀,又贏得了武將那邊的好感。
眼見著小皇帝的皇位坐得越來越穩,保皇黨的領頭陸清則地位也越來越高,衛黨愈發焦慮,又私底下聚首了一次。
「史容風是鐵了心要支援小皇帝了,真真枉費衛首輔當年為他受罪,閹黨的手段那般陰狠!」
「現在該怎麼辦?郎祭酒的事,恐怕是小皇帝手裡那張名單上記的,誰也不知道小皇帝的名單上還有哪些人的名字,都記了些什麼!」
「衛大人,您怎麼不說話?我們這些人,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被抓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會被供出來,這些年,在場的諸位,可誰也沒少佔好處……」
衛鶴榮依舊坐在首座,不緊不慢地盤著手上的串珠,冷眼看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大臣急得來回踱步,眼底有絲戲耍般的譏誚,聞聲,方開口道:「哦?崔侍郎有何高見。」
「聽聞五軍營統帥範總兵當年得罪閹黨,險些被抓去杖斃,是衛首輔施的救,樊總兵重情重義,暗認您為義父。」
開口的崔侍郎眼底閃過絲陰狠之色:「史容風手握兵權,但他只帶了百名親兵回京,反而五軍營就駐紮京師之外,只要挑個日子,動作快一點……」
他的聲音低下去:「我等願為首輔披黃袍。」
屋內霎時一寂,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被他大膽的話給震住了。
俗話說師出有名,如今小皇帝在朝堂上人人畏懼,但在民間的風評卻極佳,又得了史容風的支援,各地舊部自然也會有所偏向。
無名之師,怎麼能叫人信服?
在還沒被真正逼到絕境時,沒人敢輕易吐出謀逆造反的字樣。
這位崔侍郎也太大膽了。
見所有人都沉默下來盯著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