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被轉移,寧斯越摸摸癟癟的小肚子,點頭。
確實餓了。
陸清則有些疑惑地掃了眼安平。
急急忙忙的,有什麼不妥嗎?
安平乾笑了聲,抱起寧斯越,飛快溜出房間:「糕點放涼了不好吃,奴婢帶小殿下去廚房看看。」
開什麼玩笑,必須阻止!
一大早上眾人察覺到陸大人脖子上的痕跡後,就沒敢再多看一眼,要是給小殿下點破了,晚上陛下進不了陸大人的房間,他們輕鬆悠哉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陸清則思來想去,也沒感到有什麼不妥,便乾脆沒放在心上,趁著寧斯越去吃東西,回屋裡換了下衣裳。
下面的人知道他一會兒要出去,送上來的是件圓領袍服。
陸清則:「……」
外面天也不冷吧?
寧倦的吩咐嗎,怕他又著涼了?
陸清則感到一絲疑惑,但也沒多想太多,還是穿上了。
等寧斯越回來,吃得小嘴和肚子鼓鼓的,已經忘記蟲子的事了。
考察完寧斯越的功課,陸清則便領著小蘿蔔頭,在幾個侍衛的保護下,出去轉了轉。
寧斯越進宮時頗為匆忙,來了半年,也只去過寄雪軒和學堂,不敢任性提去其他地方,但在陸清則面前,就很放得開了,往哪兒都想去溜達溜達,什麼都想看看,看到什麼都想問問。
陸清則對乖巧的小孩子一向寬容,寧斯越問什麼,他都能答得上。
不知不覺就越走越遠。
幾日不上朝,朝會就久了些,都中午了,早朝才散。
陸清則隱約能聽到金鑾殿那邊的聲音,注意到已經走得越來越偏了,拍拍寧斯越的小腦瓜,和他打商量:「今日只在宮裡轉轉,下次再帶小殿下出宮走走,我們回去吧?」
聽到有下次,還是去外面,寧斯越哪會不同意,點頭如搗蒜:「好!」
陸清則帶著他,轉身欲離開,身後突然傳來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殿下請留步!」
陸清則略微一頓,轉過頭。
是範興言。
範興言似乎是遠遠看見他們,急急跑過來的,平復了下呼吸,趕緊行禮:「微臣見過殿下與小殿下。」
乾元節那晚,範興言就叫住過陸清則,一臉的欲言又止。
陸清則心裡有點了悟,笑了笑:「範大人無需多禮,有什麼事嗎?」
他沒有刻意壓著聲音,只是這兩日風寒,聲音較之往常,有些許沙啞。
但即使如此,範興言還是聽得微微一震,熟悉感鋪天蓋地湧來,讓他愈發確認了自己心中所想,咬了咬牙,試探著開口叫:「懷雪?」
陸清則望著他沒應聲。
沉默蔓延了幾瞬,範興言眼眶微微發熱:「究竟是……」
當年因陸清則的死訊備受打擊的人不少,他也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朝中那些人咄咄相逼,陸清則的下場何至於斯?
分明都是十年寒窗苦讀,百裡挑一才走進朝堂的,卻偏偏那般盲從有心之人的惡言惡語,對一個無辜的人毫無下限地攻擊抹黑!
沒想到竟然能有再相會的一日。
朝中關於陛下與帝師的流言不少,他往日聽聽便算了,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可是陸清則好好地回來了,其餘的東西,範興言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忽略。
那些難道有清正直臣被潑髒水圍攻而死可怕嗎?
陛下和懷雪還未昭告天下,或許就是怕朝中再次興起那般風浪吧。
範興言心裡複雜又煎熬,陸清則不僅是他的朋友,還數次施恩於他,是他的伯樂,他的恩人,看陸清則不承認身